而按照约定,如果甲不能按期清偿的话,那么,乙的这笔定存,就会转为死期,无法提前支取,直到约定日到期方可取走。
也就是说,无论甲能否按期清偿,至少都会有一千三百贯,在这一年的时间內,被彻底锁死在钱庄內。
那么,也就意味著,当甲从乙处为钱庄拉到两千贯存钱后,钱庄为甲放贷一千贯之时,可以同时另外放出一千三百贯给丙,作为新的贷钱。
如果说丙也没有足够的抵押物,而继续通过这种拉存钱的方式贷款的话,那么,钱庄就可以如法炮製,像滚雪球一样,把放出去的债务越滚越大。
唯一的问题是·—·
赵禎警了一眼旁边的张从训,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,便问道。
“你觉得陈子城方才所说的办法如何?”
见官家发问,张从训这才开口,道。
“官家明鑑,刚刚听陈子城的法子,倒是极为精妙,可中间有些疑惑,让臣想不明白。”
“若是那商人甲,能够拉来两千贯存钱,那么,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乙来借呢?”
“而且,臣虽不大懂得做生意,但是,也知道商人买卖,隨时需要用到大量的现钱,照刚刚陈子城所说的,一旦放贷,那么,在甲清偿债务之前,乙无法隨时支取存钱。”
“如此状况下,乙又如何肯拿钱出来,帮助甲呢?”
“臣愚钝,实在想不明白此事,让陈子城笑话了。”
说著话,张从训还对著陈寿拱了拱手。
於是,后者连忙摆手,可刚摆了一半,又似是想起了什么,迟疑片刻,道。
“张殿头考虑的的確有道理,不过,这些其实都是可以解决的。”
见此状况,赵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道。
“看来,陈子城已经胸有成竹了,那就说说吧。“
於是,陈寿这才继续道。
“这头一个问题,其实很简单,虽然乙有钱,但是,如若借给了甲,那么,
便有可能血本无归,连本钱也难討回。”
“可如若是按照我刚刚所说的,存进了钱庄,那么,就只是把钱换个地方放起来而已,即便是甲最终不能清偿钱庄的债务,等到期之后,乙依然可以把自己的钱如数拿回,並且,还可以拿到一笔定期的利息。“
“这般风险,和直接借钱给甲相比,安全性更高,所以,无论甲,乙,肯定都更愿意这么做。”
“至於第二个问题—”“
陈寿抬头看著张从训,神色有些,不过,犹豫了一下之后,他还是开口道。
“张殿头说的不错,身为商人,要將一大笔钱束缚在钱庄当中这么久,必然影响自己的生意买卖。”
“所以,这个策略,放贷的针对的是商人,但是,存钱所针对的人,却是那些士绅富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