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..”
眼瞧著太后如此生气,底下女官也不敢多言,即了个头,领命而去。
出了殿门,心悸之余,她按照林氏的吩咐,依旧原原本本的將殿中发生的事告诉了蓝继宗。
听完之后,这位蓝都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拱手將女官送走,隨后,他不再迟疑,调整了一下呼吸,迈著急匆匆的步伐,便进了承明殿。
与此同时,刘娥见到蓝继宗回来,平復了一下心绪,问道。
“人带来了吗?”
於是,蓝继宗躬身答道。
“回太后,臣刚到宫门口,便见到有一群官员,在侍御史蔡齐的带领下,蜂拥上前,说要面见太后,请太后对官家严加管教——“
“放肆!”
话没说完,不出意外的,刘娥就再次暴怒,手掌重重的在案上一拍,震的上头的笔墨茶盏都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。
“反了,反了,这帮人真是反了!”
“官家犯了什么错,吾要如何管教,轮得著他们插手吗?”
“这帮言官,仗著有祖宗家法,聚眾鼓譟,借题发挥,咄咄逼人,当真是看我孤儿寡母可欺不成?”
整个承明殿中,迴荡著刘娥愤怒的声音,嚇得旁边的一眾宫女內侍,都纷纷跪倒在地,半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见此状况,背后主导了整个事情的赵禎適时登场,上前道。
“大娘娘息怒,这些言官想必也是受人蛊惑,还是先將事情查个清楚,再做决断不迟。”
刘娥此刻原本就生气,见到赵禎这个始作俑者上来说好话,便更加不悦,
道。
“官家倒是会做好人,你不想想,如今的局面由谁而起?”
“现如今倒来给这帮人说好话了,早些时候在宫外胡闹的时候怎么不想著,
要如何收拾残局?”
毫不夸张的说,经过这么一番刺激,刘娥此刻的状態,属於那种路过的狗都要拎过来骂两句的程度。
所以,此刻迎著枪口说话的赵禎,自然是不能倖免。
当然,这也正是他的目的,否则刘娥真的衝动之下做出什么举动来,可就难以收拾了。
不过,赵禎显然是低估了刘娥的定力。
生气归生气,在顺手骂了赵禎一顿之后,刘娥的气也出了几分,渐渐冷静下来,长长的吐了口气,她开口道。
“朝臣奏事,自有制度,两府以下未得召见,非时不得请对,这是祖宗之法,他们所奏之事,通进司已经上呈,吾自会有所决断,若仍有需当面请奏者,
先报中书核准后,三日后垂帘时再议。”
这几句话,便算是將这帮言官给打发了。
不过,闻言之后,蓝继宗的脸色却有些为难,迟疑片刻,他开口道。
“太后明鑑,臣瞧著外头这些言官们执的很,若是他们不肯离开,
那—”
这话一出,刘娥额头上的青筋又是微微一跳,看得蓝继宗有些心惊胆颤,所幸的是,这次太后並没有发怒,而是皱眉问道。
“今日中书是谁轮值?”
“回太后,是集贤殿大学士王相公。”
於是,刘娥略一思,便道。
“传命给中书,王钦若身为宰相,未能安抚百官,职责有失,罚铜三十斤,
其余宰执各罚铜二十斤。”
“诸官员有鼓譟不休,继续围堵宫门者,一併罚铜十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