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本以为,经此二事,宫中已有革除积弊之心,有杜绝党爭之意,可如今———“
话到最后,鲁宗道又是种种的嘆了口气。
也就是此刻面前无酒,否则的话,这位鲁参政少不得要灌上一壶,好好的借酒消愁一番。
闻弦歌而知雅意,吕夷简也是聪明人,话音一听,便知道鲁宗道是什么意思,於是,也便顺水推舟,继续开口道。
“此事,毕竟和以往不同。“
说这话时,吕夷简的语气谨慎,斟字酌句。
“说句不当说的,张知白等人这次,触到了太后的逆鳞,虽然说,如今这般处置,太后可能也没有继续追究之意,但是,便如当初寇准一事上,若能让他受到更重的处罚,太后心里,只怕也乐见其成。”
“这是大势!”
“何况·——
话至此处,吕夷简又停了停,神色颇有几分挣扎,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。
然而,不用他说,鲁宗道便已经替他开口,道。
“何况,当初宽恕寇准,乃至是优容丁谓党羽,其实都是官家力劝,並非太后本意,否则,丁谓去后,太后也不会提拔王钦若为相。”
“但是,这一次的事態敏感,官家若为张知白说话,只恐太后反而会觉得,此事背后有官家指使。”
“贯之兄慎言!”
虽然吕夷简就是这个意思,但是,他也没想到,鲁宗道竟然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。
嚇得这位吕参政连忙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,发现没有其他人在旁之后,这才安下心来。
“总之,如今局面,谁为张知白说话,谁便会被当成同他一党之人,否则,这次朝堂上下,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对他爭相弹劾。”
“我知道,贯之兄向来嫉恶如仇,看不得不平事。“
“但是,现下张知白,晏殊都已被罢斥离京,李迪虽被起復,但太后只是让他知河南府,並未真正復拜为相,故而,我等当惜存有用之身,切不可鲁莽行事啊。”
听著吕夷简语重心长的劝解之言,鲁宗道深深的嘆了口气,沉默片刻方道。
“我明白了————
与此同时,承明殿中。
刘娥看著刚刚送来的政事堂会议记录,轻轻哼了一声,抬头道。
“官家现在满意了?”
“恶人都让为娘的做了,好名声都让官家得了!”
见此状况,一旁的赵禎只是嘿嘿的笑著,试图矇混过关。
所幸的是,刘娥倒也没有深究此事。
毕竟,客观来说,严惩张知白,也是给朝中那些想要让皇帝提前亲政的人一个震。
有了这个教训,以后他们再敢搞什么小动作,少不得要好好的掂量一番,相较之下,自己的名声有损,也就有损了吧。
反正,只要她一日不肯交还大权,就必定会被垢病一日,也不差这点议论,只是——“
“我一个妇道人家,名声是小事,但是,官家是一国之君,却不可掉以轻心。“
看著汕笑不已的起禎,刘娥嘆了口气,眉头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。
“张知白毕竟曾是东宫旧臣,按你所说,他若是真的归於党项,不管有多少理由,可终归,名声受损的不仅是他,还有官家你啊——..“
闻听此言,赵禎的神色也是一正,道。
“这件事,张知白离开之前也曾提及,大娘娘放心,其中轻重我明白,真到了那个时候,自有解决之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