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越是这般態度,越是让这些宰执大臣有一种被人蔑视的愤怒,
当下,鲁宗道伸手一推,想要將殿门前的內侍拨开,就要往里头冲。
然而,就在这个时候,殿门忽然被推开,从中走出一人,正是入內都知蓝继宗。
“这是”
这位蓝都知看著殿前剑拔弩张的氛围,颇有几分疑惑。
於是,张从训这才躬了躬身,道。
“稟都知,方才下官按陛下吩咐,让诸位宰执回政事堂办事,但是,鲁参政执意不肯,意欲强闯紫宸殿。”
这话说的,倒也算是如实,但不知为何,在场眾人听著,总觉得有些彆扭。
当下,鲁宗道便道。
“陛下让我等在此等候许久,如今只一句话便让我等回去,总该有个说法。”
口气生硬,显然,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生气。
见此状况,蓝继宗心下瞭然,道。
“几位,陛下已经回后宫去了,你们就算现在闯进去,也见不著陛下了。”
“至於让诸位在外间等候一事———“
话至此处,蓝继宗语气微微一停,变得肃然起来,道。
“陛下有口諭,要我传给诸位。“
“陛下说,先前张知白等人之事,诸位当引以为戒,为臣者,当知本分,不可越,这半个时辰的风雪,便算是中书替一人受罚,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,必严惩不贷。”
说完之后,蓝继宗拱了拱手,半刻也不多留,拱手一拜,便带著身边內侍转身离去。
殿门前很快变得空空荡荡,除了值守的侍卫之外,再无其他人。
眾人面面相,皆是眉头紧皱,思索著蓝继宗刚刚的话。
这半个时辰的冷遇,就是皇帝故意折腾他们,这一点,在场眾人早就心知肚明。
但是,在此之前,他们都觉得,这是皇帝在耍脾气,处罚他们当眾顶撞的举动,一句为臣者当知本分,似乎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。
可问题是,口諭当中,为什么要特意提起张知白之事?
张知白——·
在场眾人当中,反应最快的是吕夷简。
几乎是在蓝继宗说完之后,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,旋即,这位吕参政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王钦若,道。
“王相公好手段,却不知,今日之事,太后如若知晓,会如何作想?“
这话是什么意思?
眾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吕夷简,却见他脸色冷峭,望著王钦若的目光隱隱透著几分敌意。
再看王钦若,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,面对吕夷简的当眾责问,他似乎也有些心虚,冷冷的道。
“本相所作所为,皆是为了朝廷,太后岂有不知?”
“何况,太后如何作想,岂是我等可以揣测,吕参政还是谨记陛下之言,守好自己本分为好。
说罢,王钦若轻婷一声,半刻也不多停留,拂袖而去。
剩下的一干宰执,或许最初还有些迷惑,但是,看到这副场面,再想起刚刚殿中的奏对,哪还有不明白的。
当下,纷纷都沉了脸色,看似沉默的场景当中,却不知藏著什么样的心思-—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