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尧臣道:“正是如此,既然我等已经参与改制,那么朝中反对改革之人,势必会对我等大肆攻计,若是我等不加防备,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遭人陷害。”
“到时,我等个人事小,若是因此耽搁了改革大事,那才是有负社稷之过。“
“所幸如今中书诸公,也都与官家同心同德,厉行改制,我等只需做好自己分內之事,则诸事可成矣!”
进入到了官制所中,不管他们愿不愿意,都会被打上一个改革派的標誌。
这是一次机遇,但同时也蕴含著很大的风险。
所以,若能集合眾人的力量,当然是好事,而且,在王尧臣看来,这主心骨当然是要有的,但是,却未必就是他韩琦吧?
这番话轻描淡写,但是,最后一句隱隱泄露出的自信,却让在场眾人的目光都不由为之一闪。
现场的气氛,顿时就变得有些针锋相对起来,
见此状况,韩琦心中也略有些不悦,不过,面上却还是带著笑容。
眼瞧著这王尧臣不好对付,他便把目光对准了一旁正在慢条斯理的用饭的包拯。
“包寺丞是首倡官制改革之人,想必对此多有心得,可否说一说想法?”
作为同科进士,韩琦一直都有书信往来,关係还算不错。
最重要的是,包拯在官场的人脉最浅,显然也更容易拉拢些。
然而,让韩琦没想到的是,这位包寺丞闻言之后,却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,端起杯盏饮了口酒,肉眼可见的,包拯轻轻打了个隔。
隨后,便见他站起来道。
“多谢韩御史款待,包某忽然想起,家中还有些琐事,这便告辞了!”
说罢,他对著眾人拱手一礼,不顾韩琦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,瀟洒的转身离开了宴席。
场面一时有些尷尬,要知道,包拯的这般举动,基本上就是半点面子都不给韩琦了。
看著对面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的韩琦,就连王尧臣也觉得包拯有些过分,迟疑片刻,正想开口打个圆场,但还未说话,便见一旁的范仲淹竟也站了起来,道。
“今日天色已晚,能够和诸位认识,是范某的荣幸,改日范某在府中设宴,我等再聚。“
隨后,他和包拯一样,也朝著眾人拱手一礼,接著也退出了宴席。
这么一下,韩琦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,只见他俊美的面容,已经变得涨红不已。
不过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,他还是努力维持著自己的笑容,转向王尧臣和曾公亮道。
“二位难道也有什么事,想要先走吗?”
这般语气,显然已经是压抑情绪到了极点。
显然,要是这个时候他们走了,那么,便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死了。
毕竟以后还是要在一起共事的-—-二人也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道。
“韩御史这是说的什么话,我等既然应邀而来,自当陪主人尽兴。”
另一边,文彦博也赶忙说了几句场面话,总算是让宴席的气氛稍稍鬆了几分,勉强算是回归到了宾主和乐的局面。
韩府中接下来发生的事,包拯自然不知道,他也不关心。
一个人走出韩府的大门,他转头看了一眼这高大的宅院,脸色当中带著一丝失望。
不过,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,旋即,他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坚定起来,转身欲要离去。
然而,就在这个时候,他的身后,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。
“包寺丞留步—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