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御史来说,最重要的两点,都还保留著。
那关著他们做什么?
就只是让他们在环境恶劣的大牢里吃点苦?
就为了这么点目的,闹到现在这等地步,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。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刘娥现在觉得,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儿子的想法了。
然而,赵禎却只是笑了笑,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之色,道。
“大娘娘若是不放心的话,我们不妨打个赌,快则一月之內,慢则年底之前,这些御史,必然会乖乖的送上请罪的札子。“
刘娥有些失笑:“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,还这么孩子气,也罢,我便应了你这个赌约,若是这次你输了,以后行事,可且不能如此鲁莽了。”
赵禎轻轻点头,显然並不认为自己会输。
日子一天天的过,御史们仍旧被关在皇城司,舍人院的事也没个下文。
宫中风平浪静,官场当中的舆论却愈演愈烈。
然而,隨著討论的越发激烈,朝廷的上下官员当中,也逐渐开始生出了一些不同的声音——“
又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,一辆马车在范府门前停下,韩琦裹著厚厚的披风,从马车上走了下来。
看著面前这略显朴素的宅邸,他心绪有些复杂。
范府早已有人等在了门外,见客人到来,连忙上前道。
“见过韩御史,我家郎君已经在府中等候,小的引您进去。“
韩琦点了点头,一路穿过前院,来到了厅堂当中。
和清廉自守,家宅简陋的包拯不一样,范仲淹虽然幼年孤苦,但做官之后,多了不少亲戚,所以,宅邸也不算小。
当然,和韩琦这种世代为官积累下来的家资,是比不了的。
转过廊下,来到厅当中,韩琦便见到了范仲淹匆匆上前的身影。
“韩御史—”
“见过范兄!”
儘管此前有所不睦,但是,今天既然应邀而来,韩琦自然是將这些过节都压了下来,面带笑意的看著范仲淹,拱手开口。
范仲淹也仿佛忘记了当初在韩府宴饮时发生的事,热情的和韩琦寒暄了两句,便將他引到了厅当中坐下。
这次同样也是一次聚会。
韩琦是最早到的,在他之后,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,其中就包括上次宴会时的文彦博,王尧臣,曾公亮,包拯等人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其他的官员,但基本上都是四十岁以下,年富力强之人。
韩琦仔细观察了一下,发现其中有不少,都是御史台的同僚。
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,厅当中一共坐了七八个官员,范仲淹这才开口,道。
“近来京中发生的事,诸位想必也都听说了。”
“舍人院拒詔,御史闯衙,陛下降旨命御史上自罪札子,朝中因此闹得沸沸扬扬,无有定论,
但大多都觉得,官家行事过於苛刻,不应如此对待大臣。”
“诚然,陛下命皇城司拘捕朝廷命官,与礼法典制不合,但是,如今朝中儘是指责官家之声,
我却觉得,也失之偏颇。”
“今日请诸位前来,便是想问问诸位,觉得此事当中,舍人院与御史台,可否有过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