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不管萧斤想要废立的话,到底是一时衝动,还是真的有心如此,耶律宗真都只能动手。
即便是他不愿意,那些支持他的人,也不会坐以待毙。
“所以,你来见朕是想做什么?”
確定了契丹国內的状况,赵禎心中大致有了底,於是,便明知故问道。
见状,耶律宗范心中总算是浮起一丝希望,再度躬身道。
“南朝天子容稟,萧孝忠是我朝北府宰相,总军政要务,有调动诸军之权,如今的云州留守是他的心腹,自从那次宫宴以后,下臣已与萧孝忠交恶。”
“这些日子以来,下臣隱隱觉得,萧孝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,否则的话,他不会如此乾脆的就拋下这两起命案不管,答应归朝。”
“所以,下臣所求非常简单。”
“如今契丹国中变局尚无结果,若是萧孝忠此时回朝,恐生变数,南朝天子只需派人,將萧孝忠送出去的那份书信截回,並以命案尚未查清为由,將其继续留在汴京城中。“
事实上,这也是耶律宗范最初谋划这两场命案的目的。
只要凶案尚未查清,那么为了两朝和睦,不管是萧孝忠,还是大宋这边,都一定会留使团到查清为止。
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大宋这次竟然一反常態,直接打算將他们遣返回去。
如此一来,耶律宗范立刻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
要知道,契丹那位法天太后可是个狠辣的主,万一要是被她提前知道消息,那么,恐怕就连他的这位主上,刚刚登基不到一年的耶律宗真,也难逃被囚被杀的厄运。
所以,这些日子以来,耶律宗范虽然表面镇定,可暗地里,一直防著萧孝忠跟契丹传信。
可千防万防,他却没防住大宋这边,直接给了萧孝忠一个官方渠道,让他光明正大的写信回去。
无奈之下,耶律宗范也顾不得將契丹国內的情形暴露在北朝的风险,只得深夜入宫,向这位南朝天子请求帮助。
赵禎没有说话,而是双目注视著面前的耶律宗范,心中仔细的思索著。
从汴京到边境不算特別远,但是怎么也要数日的行程。
萧孝忠的信,要明日才出发去送,送信的虽然是萧孝忠的心腹,但是走的是官道。
所以,想要拦截或者在路上设伏的话,非常容易。
可问题是·—
“朕为什么要帮你呢?”
赵禎眸光闪动,紧紧的盯著耶律宗范,幽幽开口道。
“两朝早有誓约,不会干涉对方的朝政,这是你契丹之事,与我大宋无关。”
“若是今日朕应了你,將信拦下,可你国中之事功败垂成,又或者,你是在谎言谁骗於朕。“
“那么,朕这么做,岂不是置我大宋於险地?”
耶律宗范心中一沉,明白自己最担心的状况,还是出现了。
的確,从大宋的立场上来说,没有任何的理由帮他。
毕竟,政变这种事情,是有风险的。
如果说耶律宗真能够成功夺权,那么自然皆大欢喜,可若是他没有成功,萧斤继续掌权。
那么,此时协助耶律宗范阻止萧孝忠回朝的大宋,就成了这场政变的帮凶。
万一萧斤要是以此为由,向大宋发难,那么,或许便成了两国再起衝突的开始-—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