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虽然没有明说,但是,明摆著就是在暗示,晏殊这是在诬陷他们。
一般人遇到这般状况,大多数时候都会陷入自证陷阱,会想办法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。
但可惜的是,对於晏殊这种在朝堂上久经沉浮的老官僚来说,这种手段还是太嫩了。
虽然说,晏参政在军事方面没什么了解,但是,要说这种巧言善辩打嘴仗的功夫,西夏这边,
可还差得远呢。
当下,晏殊冷笑一声,道。
“野利学士你这句话,说的倒是不错。”
“党项本是我大宋属下,元昊亦是受大宋天子册封之臣,所以此事到底状况如何,自然是本参政说了算。“
“我告诉你,今日遇袭之事,本参政必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说著话,晏殊目光扫过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,冷声道。
“我没看错的话,这些人身上携带的武器製作精良,想来也不是隨处可见之物,若要调查起来,应该不难。“
“野利学士放心,待见到了元昊本人,本参政自会找他要一个说法!“
辩论的前提是要讲理。
应该说,按照正常思维,晏殊这样的文臣,是最讲道理的。
所以,野利仁荣才会设下这场局。
即便是不能最终占得上风,也能让双方陷入长期的扯皮当中。
但是,没想到的是,晏殊竟然选择了压根就不讲理。
一副专横霸道的样子,倒是给野利仁荣整不会了。
俗话说,泥人也有三分火性,別说是如今的西夏了。
在元昊预备自立的过程当中,整个西夏有意无意的蔓延著一种对大宋贬低的风气。
儘管野利仁荣这样的高层心里很清楚,这是在为以后做准备,但是耳濡目染之下,心中也不免受到了一些影响。
於是,当下野利仁荣便道。
“晏参政,我主对於大宋为礼仪之邦一向敬重,然而如今,晏参政却指黑为白,不仅无故屠杀我党项百姓,更是反过来诬陷我党项有叛逆之意。”
“这般羞辱,恕我党项不能接受。”
“今日之事,吾王会具表上呈,直接送到大宋天子面前,请皇帝陛下亲自为我党项做主。”
“至於晏参政你,这次只怕要无功而返,回朝受到一番责难了。”
这话带著浓浓的威胁语气。
言下之意,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,那就等著无功而返,回到大宋朝廷当中,去受责罚去吧。
这一招是如今的西夏宰相张元教他的。
这位张宰相,原本是大宋落第举子,后来投奔了党项,被元昊看重,收为魔下,一路做到了宰相的位置。
按照他的说法,大宋如今的官场,早就已经污浊不堪。
朝堂上文盛武弱不说,那些大臣们派系眾多,內斗严重,像是晏殊这样地位的大臣,在大宋朝堂,有很多朋友,但也一定有很多敌人。
所以,即便是大宋不怕和西夏交恶,但是落到个人的头上,晏殊必定承担不起这个责任。
如果真的因为这么一件事,导致谈判破裂的话,那么,大宋境內晏殊的那些政敌,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时机,一定会以此为由,让晏殊身败名裂。
只要这位晏参政还想保住自己的官位,就只能妥协。
这一点,野利仁荣很有自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