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下之意,皇帝是想答应的,但是大臣们不答应。
耶律宗真闻言,倒是没有怀疑,毕竟,这么多年下来,对於大宋的政治生態,辽国多少也算是了解一些。
大宋的皇帝权力是不小,但是,底下的那些大臣们,也同样有办法对付皇帝。
“堂堂天子,竟被大臣所制,怪不得南朝屡战不胜。”
此刻,耶律宗真的心情不好,四周又没有旁人,他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。
吕夷简闻言,自然不悦,道,
“我朝陛下乃听言纳諫,此圣君之举也。”
耶律宗真哼了一声,道。
“你们南朝的事,我不与你爭,你只说这封信中所说的时机未到,是什么意思?”
话题重新回到正轨上,吕夷简看了一下四周,確定没有閒杂人等之后,便道。
“我朝陛下的原话,宋辽两朝共分党项之事,原则上可以合作,但是,不可急在一时,当徐徐图之,如今党项虽然一时窘迫,可实力仍在。“
“不妨依此前通兑之策,耗其財,疲其民,弊其政,使其渐起內忧,再一举图之。“
话音落下,耶律宗真沉默下来,似乎是在仔细思索这番话的可行性。
片刻之后,他轻轻点了点头,道。
“既然如此,那回去转告你们陛下,希望他能遵守约定,快则三年,慢则五年之內,若大宋不肯动手,我大辽也不会坐视元昊崛起。”
“北朝天子放心,我必定如实转呈。”
吕夷简拱了拱手,很快便告退离去。
隨后,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萧孝穆迟疑片刻,忍不住道。
“陛下,您觉得,这吕夷简所说的话,有几分真几分假?”
耶律宗真轻哼一声,道。
“他说宋廷当中,多数大臣不同意攻伐西夏,应该是实话,这些宋人向来懦弱,不足为奇。”
“至於合作之事,或许是实话,但也有可能是拖延之计,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,对我大辽而言,都没什么坏处。“
“元昊野心勃勃,的確不可不防。”
萧孝穆闻言,也点了点头,对此表示认可,不过,他还是感到有些遗憾,摇了摇头,道。
“陛下,即便如此,这般轻易便让吕夷简离开,也太吃亏了些,臣以为,完全可以藉此机会,
找宋廷再要些好处的。“
然而,耶律宗真却摇了摇头,道。
“就算是要,也不过些许小利而已,不足为道,何况,眼下我们已经没有能够要挟宋廷的筹码,再继续纠缠,平白失了身份。“
“何况,不要这些利益,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,宋人有句话,叫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不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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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现在该考虑的,是数年之后,到底该如何名正言顺的攻伐西夏———“
萧孝穆闻言,並没有说话。
而耶律宗真也並不需要他回答,而是道。
“兴平公主在宫里住了有一段日子了吧?”
“是..
萧孝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心中微嘆,但是,却並没有多说什么。
隨后,他便听到耶律宗真再度开口,吩咐道。
“此事已毕,该送她回西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