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有破釜沉舟之势!”
“要时刻想著一击毙命,绝不能留丝毫生还的机会!”
那名出拳的死士立刻收势,单膝跪地,头埋得极低:“谨遵圣諭!”
宇文儼走到中央,靴底踏过散落的碎石,停下时恰好站在灯笼光最亮处。
他抬手示意眾人停下操练,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汗涔涔却紧绷的脸,少了几分严厉,多了些沉稳的安抚:“朕知晓这些时日,大家都很辛劳.....”
顿了顿,看著死士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动容,又往前迈了一步,语气陡然变得激昂:“但每一滴汗,朕都不会让你们白流的!”
说著,他抬手按在胸口,指腹摩挲著衣襟下的龙纹,目光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待为国锄奸后,你们中的每个人,都会论功行赏,封侯拜相!”
“光宗耀祖,隱蔽子孙!”
死士们听到“封侯”二字,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,眼中燃起光亮,齐声道:“陛下放心!”
“臣等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!”
死士们的操练声比先前更响,震得廊下灯笼剧烈摇晃,连夜露都似要从瓦当滴落。
谁也无法抗拒封侯拜相的诱惑!
廊下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。
內侍端著个描金漆盘,盘里搁著盏白瓷碗,碗沿氤氳著淡淡的热气,脚步放得极轻。
他走到小皇帝身侧,屈膝躬身,將漆盘举至胸前,低声劝道:“陛下,夜深露重,您已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,这是御膳房刚燉好的参芪羹,您趁热喝两口,歇上片刻吧?”
宇文儼抬手接过白瓷碗,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,暖意顺著指尖漫开。
他低头抿了一口,羹汤清甜里带著参香,顺著喉咙滑下,驱散了些许夜寒,將碗递迴给內侍时,摇了摇头,目光仍落在重新操练的死士身上,语气里不见半分疲惫:“没事,朕不累.....”
这是除掉宇文沪,掌握大权的希望,必须自己盯著,否则难以放心。
那內侍刚退到廊下,又有一名內侍匆匆赶来,他几步走到小皇帝身后,屈膝跪地时声音压得极低:“陛下,孙大人他们到了.....”
“在寢殿中候著呢!”
“嗯。”宇文儼闻言,轻轻应了一声,看向死士们朗声道,“你们好好操练!”
“不能懈怠!”
“遵命!”
死士们齐声应道。
宇文儼满意地点点头,这才隨內侍往寢殿方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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寢殿暖阁里,地龙烧得正旺,空气中飘著淡淡的松针薰香。
紫檀木长案上摆著三盏尚温的热茶,青瓷茶盏旁散落著几片乾果,却没一人动过。
孙植、李衡、宇文伦三人分坐两侧。
宇文伦捻著頜下鬍鬚,目光扫过紧闭的阁门,看向孙植,率先压低声音开口:“孙大人,你说陛下这个时候,密令急詔我等进宫,是为何呀?”
“我也不知!”
孙植肩上还沾著未拂尽的霜粒,闻言摇了摇头,沉声道:“但应是有至关重要的大事!”
李衡端起茶盏抿了口,却没尝出半分滋味,放下茶盏时,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,附和道:“我也觉得陛下定是,有大事相商!”
你们不废话吗?这种时候秘密召见,事情能小才是有鬼了..........宇文伦听到这话,在心中翻了个白眼,忍不住骂骂咧咧,却依旧耐著性子问道:“你们说会是什么大事呢?”
孙植若有所思,眉头微蹙,猜测道:“能让陛下如此兴师动眾的,恐怕只可能与大冢宰有关了.....”
身为天子近臣,他又岂会看不出小皇帝的杀心呢?
暖阁里的议论声还没歇,门外忽然传来內侍低细的通传:“陛下到——!”
三人立刻起身,动作整齐划一。
阁门被轻轻推开,冷风裹著细碎的雪沫儿探进来,又被暖阁里的热气逼退。
宇文儼身著玄色绣龙常服,领口沾了点夜露的湿痕,脚步轻快却沉稳地走进来。
“见过陛下!”三人齐声躬身行礼,声音压得极低,却满是恭敬。
“诸位爱卿免礼!”
宇文儼抬手摆了摆,走到主位坐下,目光扫过三人,第一句话便直奔要害,“来得路上,没有尾巴吧?”
这话一出,暖阁里的气氛瞬间更显凝重。
李衡率先开口,语气篤定:“陛下放心,臣等反覆留心过,绝对没有跟人......”
孙植与宇文伦也相继点头。
“那就好!”
宇文儼指尖在膝上玄色衣料上,轻轻摩挲片刻,紧绷的下頜线又沉了几分。
隨后,抬手示意內侍关上阁门,待殿內只剩君臣四人,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裹著与年龄不符的狠决:“朕唤你们前来,是商量如何在这万象伊始之际,秘密处决掉宇文沪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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