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椅上的宇文雍缓缓前倾身子,龙袍隨动作垂下细碎褶皱,目光落在陈宴身上时,添了几分温和的期许,殷殷叮嘱道:“陈卿,尔当不忘初心,益加忠谨,持柱国之重,尽开府之责,护我大周河山,安我黎民百姓。”
“他日若有边患,朕仍寄厚望於卿,冀卿再立奇功,以辅朕成就太平之业!”
话音落时,眼底闪过一丝异色。
这位少年天子相信,聪慧如魏国公,定能听出他的期盼.....
宇文雍的策略也很明確,一步一步地示好拉拢,根本没有丝毫的急於求成。
宇文沪从御座侧后方缓缓直起身,目光落在陈宴身上,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,隨即开口,声音沉稳有力:“陛下说得对!”
说罢,他眼神又深了几分,语气里添了几分期许与欣慰:“魏国公,你日后要担起更多的责,挑起更重的担子了!”
陈宴双膝跪地,紫色官袍隨动作铺展开,衣摆上暗绣的云纹在光下若隱若现。
他双手交叠按在身前,腰背依旧挺直如松,抬眼时目光灼灼,望向御座方向朗声谢道:“多谢陛下!”
“多谢大冢宰!”
顿了顿,喉结轻轻滚动,语气更添几分鏗鏘地表起了忠心:“臣定將教诲谨记於心!为大周、为陛下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”
大冢宰爸爸啊!
陈某人已经快爱死大冢宰爸爸了!
最好的爸爸,没有之一!
陈宴:忠诚!
宇文雍身子微微前倾,声音里少了朝堂上的庄重,多了几分君臣相得的亲近:“魏国公,朕可不要你死!”
说罢,指尖轻轻敲击著御座扶手,目光落在陈宴挺拔的跪姿上,眼底的欣赏毫不掩饰,语气愈发恳切:“朕要的是你为大周,为朕再建新功!”
顿了顿,他觉得自己表现有些太过明显,又找补道:“千万不要辜负太师对你的培养!”
世上只有爸爸好,有爸的孩子像块宝!............陈宴心中极其愉悦地哼唱,缓缓直起身,抬手將垂落的衣摆轻轻拢了拢,目光始终望著御座方向,眼底的赤诚与坚定愈发清晰,隨即朗声回道:“臣遵旨!”
若非场合与时机不合適,陈某人真想將唱给大冢宰爸爸听,让他知道义子的感恩.....
宇文沪倚靠在御座,目光落在陈宴的脸上,指尖不自觉摩挲著蟒袍玉带,嘴角也悄悄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意,眼角的细纹里都浸著欣慰。
自家孩子有出息,谁能不骄傲自豪呢?
宇文雍抬手朝內侍轻轻挥了挥,示意其继续宣读。
內侍见状,立刻躬身,重新捧稳手中圣旨,清了清嗓子,“晋王世子宇文泽听封!”
到我了.........宇文泽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,原本紧绷的脊背下意识挺直,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期待,眼底亮得惊人,却又带著几分怕出错的紧张。
他快步从队列中走出,站定后,微微躬身,声音因激动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,却依旧响亮有力:“臣在!”
內侍宣读道:“闻股肱之臣,国之干城;忠勇之士,邦之藩篱。咨尔宇文泽,性资果毅,才略雄沉,早承家学,兼习韜鈐,歷事朝堂,素著勤谨。”
“河州流民蜂起,祸延西鄙,逆党“通天会”借势为乱,焚掠州郡,百姓流离。时魏国公总领西疆军务,尔奉命佐之,协理军机,筹谋调度,无有遗策。凡粮草转输、斥候侦伺、部伍整飭,皆亲力亲为,使大军无后顾之忧。及剿贼之役,尔隨魏国公深入险地,临阵决断,奋勇当先,终擒贼首,荡平通天会巢穴,復河州安寧!”
“继而吐谷浑恃远犯边,拥骑六千寇我疆场,气焰囂张。尔奉詔统兵,躬擐甲冑,指麾三军,转战千里。遇敌则先登陷阵,逢险则身先士卒,歷大小数十战,未尝一负。遂乘胜追击,直捣其王庭伏俟城下,兵威所及,敌胆皆丧。吐谷浑可汗震慑於尔之勇略,遣使乞和,愿献马牛、割边地、奉盟约,永为藩属,不敢復叛。此役拓土安疆,扬我大周天威!”
“尔以少年之龄,建不世之勛,忠勤可嘉,勇毅可表。朕甚嘉之,特加封尔为安成郡王,食邑三千户;授开府仪同三司,准自置官属;加柱国之號,赐黄金百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