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宴身上,等待著他的决断。
陈宴从沉沉思绪中回过神,目光掠过刑架上兀自咬牙怒视的李盛昌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隨即沉声开口:“丟到关押齐国奸细的牢狱里....”
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每日好吃好喝地餵著,仔细照料,別让他死了!”
正好让他们团聚。
此前那些个齐国奸细刺客,陈某人都没有杀,而是统一关在了明镜司大狱中......
毕竟,留在手中总会有大用的!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沈钧立当即躬身恭敬应下。
转身朝著后方站著的两名,身著玄色劲装的绣衣使者扬声吩咐:“带走!”
“遵命!”两名绣衣使者齐声应答,声音洪亮,隨即大步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刑架上伤痕累累的李盛昌。
李盛昌浑身伤口被拉扯,疼得浑身抽搐,却依旧不肯低头。
被两人架著往外拖拽时,目光死死锁定陈宴,像是要將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。
当被拖拽著与陈宴擦肩而过的瞬间。
李盛昌猛地挣脱了绣衣使者的些许束缚,脖颈用力向前探,猩红的双目怒视著陈宴,嘶哑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怨毒,继续放著狠话:“陈宴!你这卑鄙小人,用奸计暗算我家公子,算什么英雄好汉!”
“我家公子迟早会踏平明镜司,將你碎尸万段,让你好看!”
“周国等著被我大齐倾覆吧!”
“聒噪!”元縐听得不耐,见他到了此刻还敢口出狂言,当即上前一步。
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李盛昌脸上。
“啊!”
清脆的巴掌声,伴隨著李盛昌的惨叫响起。
他本就虚弱不堪,这一巴掌直接让他嘴角再次溢出血沫。
脸颊瞬间红肿起来,脑袋也被扇得偏向一边。
元縐冷哼一声,怒喝:“把嘴闭上吧你!”
“到了这般境地还敢大放厥词,真当我们明镜司是你撒野的地方?”
话音未落,从怀中掏出一个缠著布条的木塞,趁著李盛昌惨叫张嘴的瞬间,猛地將其塞进了他的嘴里。
牢牢堵住了其后续的嘶吼与咒骂。
李盛昌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闷响,双眼圆睁,满是怨毒与不甘,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最终被绣衣使者拖拽著,踉蹌地走出刑房,沉重的脚步声与铁链摩擦声渐渐远去,消失在幽暗的长廊尽头。
沈钧立上前一步,目光落在陈宴身上,躬身恭敬地说道:“大人,方才还审出了些有用的东西.....”
陈宴闻言,缓缓转过身,负手而立的姿態依旧挺拔,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,只是淡淡頷首:“讲。”
沈钧立略作措辞,將思绪梳理得条理清晰,隨即躬身稟报:“是仓促撤离,是故在长安布下的暗桩、据点、谍子,並没有足够的时间,去隱藏与转移.....”
“哦?”陈宴眼中骤然一亮,原本沉凝的神色添了几分兴味,显然被这个消息勾起了浓厚兴趣。
他看向沈钧立,语气中带著几分讚许,当即拍板:“钧立,那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负责了。”
沈钧立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郑重頷首,语气鏗鏘有力:“大人放心!属下定会以雷霆之势,一锅端之.....”
“绝不留漏网之鱼!”
陈宴微微頷首,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轻轻拍了拍额头,补充道:“哦对了,即刻擬定文书,张榜通缉高长敬。”
“明日要贴满长安的大街小巷!”
话音落下,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开澜,沉声吩咐:“开澜,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。”
“属下遵命!”李开澜当即上前一步,双手抱拳,躬身恭敬应答。
陈宴摆了摆手,语气淡然:“都去办吧!”
“遵命!”眾人齐声应答,声音洪亮。
隨即转身有序地退出刑房,各自去筹备相关事宜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明镜司的院中,夜色如墨,一轮残月隱在云层后,洒下淡淡的清辉,將庭院中的石板路映照得斑驳陆离。
陈宴负手立於院中,抬头远眺著沉沉夜色,眉宇间凝著一丝思索,口中低声呢喃:“高长敬.....”
“他入长安的目的,应该是为了搅动长安风云,挑拨朝堂纷爭,再暗中祸乱民生,动摇大周根基,不会轻易离开的.....”
念及此处,陈某人的眼底骤然闪过一抹阴鷙的寒光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有办法玩死那傢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