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文漪来浣山庄之前就想好了如何用琥珀,如今她诚心投靠,她也愿意帮她指明一条生路。
“你且暂时先待在这里,时机成熟,我会通知你如何做。”
琥珀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竇文漪旋即命人叫来了张管事,“琥珀毕竟是三姐姐的贴身丫鬟,日后洗衣这些粗活就暂时免了吧。”
张管事是竇老夫人的心腹,对她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。
天色渐黑,到了西华路和东华路的岔路口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,“太子妃,这条路走不通,我们还是换一条道吧。”
竇文漪撩开车帘,就看到对面街道上人满为患,这些人都是排在粮铺外面等著买粮的人,今晚说不定还会下大雪,他们就这样守在店门等上整整一晚,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。
如今各大粮铺每日都会限购,哪怕粮价日日飆升,开售不到半个时辰,当日所售的粮就会一抢而空。
当他们的马车准备掉头时,被另一辆马车给堵住了,一张温婉贤淑的脸露了出来,“怎么了?”
“回孟姑娘,前面是东宫的马车,他们像是要掉头,前面道路拥挤,怕是走不了,我们得先掉头才行。”
孟静姝探头往前瞥了一眼,“嗯”了一声,就下了马车。
她几步走到了东宫马车的窗户旁,柔声开口,“竇四姑娘,我们说几句体己话吧。”
竇文漪从马车上下来。
两位贵女的眸光不约而同都望向了对面乌泱泱的人群。
孟静姝幽幽开口,“我本以为你比竇茗烟聪明几分,没想到,你和她一样的愚。朝堂之事,都讲究和光同尘,你们倒是標新立异了,可对於灾民而言,並不见得是好事。”
“今日霉粥的事,一旦上达天听,那些灾民连一碗饱腹的霉粥都没了。天寧城粮食紧缺,商人们忙著哄抬价格,在市面上流通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少。你们导致大批的灾民枉死,难道不觉得罪孽深重吗?”
笑话!
他们用霉米施粥还成了功臣?
真是大言不惭,滑天下之大稽!
孟静姝半眯著眼眸,掀唇冷笑,“偏偏你们自己作死,还连累別人。”
竇文漪神色微凛,陡然想起上一世关於沈砚舟和孟静姝的传闻,孟静姝是喜欢沈砚舟的吧?
只是,她这样人如何值配上得沈砚舟的喜欢?
竇文漪眸底儘是冷意,依旧客气地端著一张笑脸,“你这般担心他,他知道吗?”
孟静姝唇角的笑意僵住了,怒视著她,“你想说什么......”
竇文漪直接挑明,声音清晰坚定,“孟静姝,你顛倒黑白,是想替沈砚舟伸张正义吗?他做任何决定,都是他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,你的关心於他毫无意义。”
“另外,东宫再势弱也不会利慾薰心,对灾民们落井下石。”
孟静姝脸色彻底冷了下去,语气嘲讽,“是吗?”
“你看到对面最大的两家粮铺了吗?那可是盛家的產业,东宫还真是好手段,一边哄抬粮价发国难財,一边標榜自己,还把自己说得一副为了大义凛然的样子,真是天大的笑话!”
当然,孟静姝自然不会告诉她,天寧城有三层的粮铺是孟家的,盛家只占两层,剩下的一半都在握在顾家手里。
竇文涟漪瞳孔微微一缩,眸底闪过一缕复杂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