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山大营副將是孟相一手提拔起来,有这层关係在,很多事还真不好说。
裴司堰捏了捏眉心,“就怕他们按兵不动,完顏泰今夜在兰香苑,人都安排好了吗?”
殷从俭点了点头,“嗯,人早就准备好了,身形和完顏泰差不多,还会北狄话,殿下大可放心。”
“裴司堰,我好渴——”
这时,一道娇媚的呼声从內殿传了出来。
裴司堰眼里的尬色一闪而过,轻轻咳了一声,“孤在见外臣,你好好睡你的觉!”
殷从俭將眸光从侧殿收了回来,面色微凛,“此番,朝野都在传你对太子妃情根深种,就怕殿下耽於一人,以后会受制於人……”
竇文漪听到这话,实在好笑,这些臣子已经在担心她成为『祸国妖妃』了。
裴司堰那样的人怎会沉溺於情爱?
她从被褥里钻了出来,想要下床榻找杯水喝,还未来得及下床,裴司堰已经从外殿掠了进来,殷从俭好似已经退下。
“別动!我来。”
裴司堰亲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,“今晚就歇在朝华殿,外面太冷。”
“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?”
裴司堰坐在了床榻边缘,將她轻轻揽入怀中,淡淡的龙涎香和熟悉的气息笼罩著她,“今晚没法陪你,我待会还有事要办。”
竇文漪抿了一口茶,困惑地看向他,方才她只听到只言片语,不知道他到底在筹谋什么。
裴司堰静静地看了她一眼,“你问想我完顏泰的事?”
“嗯?”
“他今晚去了兰香苑。”
竇文漪满眸愕然,“什么?这种事,圣上都会允许?”
完顏泰是北狄右相,到了天寧城风流快活?是想藉此机会羞辱大周吗?
若是穆宗皇帝连这种荒唐的请求都会允许,那就实在太过昏聵糊涂了。
裴司堰唇角扯出一抹嘲讽,“他自然是装作不知。”
“兰香苑,完顏泰是衝著许思思去的?”竇文漪对穆宗皇帝失望透了。
前世,大周那场险些倾覆大周的国难,若说睿王是千古罪人,那穆宗皇帝更是罪无可恕。他身为一国之君,却昏聵无能,任由奸佞当道、忠良蒙冤,將祖宗基业置於危如累卵之境。
大周的江山,差点就断送在这个昏君手里!
裴司堰眸光锐利,嗓音平静,“你放心,完顏泰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同文馆,我们反倒束手束脚,不好行事,他去了兰香苑,可就方便多了。”
她忽地想起前段日子,他早就让自己备下那可以使人短暂失忆的忘忧散,隱约猜到几分他想做什么。
翌日清晨。
竇文漪醒来时,身侧早就没了裴司堰的影子。
她穿戴整齐后,反覆思量昨晚裴司堰的话语,总觉得他话中有话。这朝堂局势暗潮涌动,风雨欲来,难道这两日有什么大事发生,难道他想故意支开自己……
宫中来人传话,说是圣上会设宴款待北狄使臣,她身为太子妃也得出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