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乌髮凌乱不停地滴著水,“谭婕妤私底下一直和温家走得很近,你怎么不去查温家?”
裴司堰半眯著眼眸,温家是裴司堰的外祖家,温皇后的死难道还和温国公府有关?
荒谬!
他倏地起身,负手而立,居高临下地看著她,“好,编得不错,若是发现你有半句假话,孤只能为难你的福安了。”
长公主顿时打了个激灵,牙齿咯咯响,“我没有半句假话,谣言最开始就是从温家传出来的!你不信去问圣上。”
看著裴司堰离开詔狱的背影,长公主唇角勾起,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暗芒。
一旦他去查温家……很多事便纸包不住火。
温家恐怕根本承受不起裴司堰的雷霆震怒,他势必会亲手剷除温国公府。
到那时,裴司堰不忠不孝,弒君杀父,容不下血亲的姑姑,连外家都容不下……背负这么多种恶名,他还奢望坐稳皇帝的宝座?
恐怕全天寧城的世家没人会同意!
——
竇文漪已经有两日没见到裴司堰了,那晚让翠枝送过去的药,他倒是招收不误。
只是往常,只要他在东宫都会抽时间陪著自己用晚膳,难不成,他没替自己出头,反而还要和自己赌气?
真是太难伺候了!
不知他背上的伤口癒合得怎么样了。
雨霽风光,春色盎然,院中柳垂金线,熏甜的微风中带著馥郁的香,徐徐送入殿內。
竇文漪閒得无事,便领著宫婢们在东宫的园里收集玉兰的蕾以便入药。
“太子妃,只要那种蕾饱满、茸毛浓密的吗?开的都不行吗?”
竇文漪頷首,“嗯,玉兰娇贵,若朵绽放,药效会大打折扣。”
宫婢们提著篮子,各自採摘朵。
竇文漪看著在院中穿梭的少女们,不禁想起那句诗来,“若无閒事掛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
这个午后,她到得到了难得清閒和安逸,只是一个稀客的到来打破了这番寧静。
“……温国公府二房的人来拜访我?来的是谁?”
东宫的禁卫恭敬回道,“戚氏,她是太子殿下的二舅母。”
竇文漪眉头微蹙,十分疑惑。
她和裴司堰的外祖家的人只在除夕那夜见过一次面,他们来所谓何事?
“与她一同来的还有盛侧妃。”
竇文漪微微一怔,盛惜月又是来挑衅的吗?
本以为她们之间可以相安无事,可自从出了封停云那事,她才明白,她恐怕一心盼著自己去死。
既如此,不管她能搬出谁来掺和,她也会毫不客气地反击。
竇文漪命人把人请到了梧桐苑,她携著一身香,慢悠悠地朝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