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梨舒脸色微变,咬了咬唇瓣,“语寧,是在关心我吗?”
她和竇明修退亲的事並没闹大,知道的人很少,而且过去这么久了。她虽然並不觉得算什么大事,可姜语寧现在提这茬,又是几个意思?
姜语寧的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確保一旁的人能听到,“你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子,竇家都敢退亲?简直胆大包天!太过分了,不过,你们退亲,到底是因为什么啊?”
这时,路边的几个贵女纷纷停下了脚步,朝沈梨舒投来了八卦的眸光。与此同时,沈家的小廝见势不对,就跑去寻沈砚舟了。
沈梨舒脸色发白,一时语塞。
在她身侧的顾令容更是完全没想到姜语寧会在这里作妖,忍不住啐道,“姜语寧,你存心的吧?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,这里是可以討论这事的地方吗?”
退亲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。
她这般不分场合,大声嚷嚷,不就是想败坏沈梨舒的名声吗?
姜语寧鄙薄的眸光落在她身上,阴阳怪气道,“顾小姐的兄长可是禁军统领,有他撑腰,自然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。我又有没说错,梨舒本退了亲,我不过是想关心她两句,看把你急得。”
顾令容看著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,不想把事闹大,抑著心底怒意,“姜语寧,你別太过分了,梨舒不稀罕你这样的关心。念在往日姐妹的份上,我不想跟你计较,今日这事你不准再提。”
看著两人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,沈梨舒只想快点息事寧人,好脾气地劝解,“好了,都少说两句吧,我们去放纸鳶吧。”
姜语寧却不依不饶,定定地看向顾令容,语气挑衅,“听说,竇明修情愿要个教坊司的歌妓,也不肯娶她?我说得句句属实,沈梨舒,你自己说是不是真的?”
她有段时间和竇茗烟走得很近,对这件事知道的可比一般人多得多。
沈梨舒紧紧掐著手心,和竇明修退亲的事,她从未放在心上,可被人这样曲解、折辱,还是让她觉得顏面扫地,十分难堪。
她艰难地扯了扯唇,极力隱忍,“姜姑娘,確实没说错,可不是竇明修不愿意娶我,而是像这种男人,配不上我,因此是我们沈家主动退亲的。”
“我並不觉得退亲是一件丟脸的事,所以,你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。我相信人间自有公道,但凡家风清正的人家,都不愿意將自家的女儿嫁给这种这种品行不端的男人吧。”
“姜姑娘还想知道什么?”
姜语寧略有些心虚地错开视线,抿了抿唇,“梨舒,你別生气,我也是一时脑袋发热,你別给我计较。我是只担心你的婚事,毕竟退了亲的女子,再议亲可要难上许多。”
“是吗?”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。
一身劲装的顾聿风,昂首阔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他手中还拧著一只艷丽精致的纸鳶。
眾人皆是一震。
姜语寧才说她再议亲会很难,就凭空冒出一个男人,这不是明晃晃打她脸吗?
顾聿风沉声道,“方才姜姑娘一直说舍妹仗势欺人,不知舍妹到底仗了什么势?”
而隱在人群中的章承羡勾起了唇角。
呵!她还有护使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