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安郡主眸光微动,立马把匕首递了过去,冷哼了一句,“谢归渡,你还真会装好人。”
谢归渡神色淡然,眼底的悲悯一闪而过,“迟早都要和离的,你想太多了。”
他们的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,验贞这种事,不过是为了应付薛氏和谢家人,哪里需要用她的血?
他更不想討好她,更不想牵扯太多而已。
福安郡主心口涌出一阵酸涩。
从昨夜开始,他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,是她以往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。两人明明只相隔一步之遥,可她却清晰地意识到,他们之间横亘著一道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天堑。
或许,独属於她心中那场幻梦终於碎了。
一张染上鲜血的元帕被心腹丫鬟拿了出去。
两人穿戴整齐,就直接出了院子。
晨光微熹,霞光透过树枝缝隙洒落下来,福安郡主看著晨雾中的谢归渡,十分恍惚,若是日后,日日都面对著这样一副不属於自己的躯体,果然没意思透了。
——
眼看著裴司堰登基的日子愈发临近,后宫的嬪妃们对於自己的未来愈发担忧,姜贵妃就是其中之一。穆宗皇帝还好端端活著,只有极少得宠的嬪妃可以荣养后宫,比如章淑妃。
再有,就是育有皇子的宫妃可以跟隨皇子返回封地,比如端王的母妃云贵人,而其他的嬪妃要么被送到庙里落髮为尼,要么被遣送归家。
竇文漪得了姜贵妃的口信,便进宫看她。
钟翠宫的秦掌事早就等在了门口,见她过来,连忙笑著迎了上去,“太子妃,圣上一早就遣人过来要娘娘去福寧殿斥候,这个时辰也应该赶回来了,烦你稍等片刻。”
“无妨。”竇文漪跟著她进了钟翠宫。
秦掌事鬆了一口气,纵然太子妃和自家主子关係非同一般,今日不同往日,毕竟竇文漪今后可是这皇宫的女主人。
竇文漪语气隨意,“圣上经常叫姜妃过去?”
秦掌事眼底闪过一抹痛色,犹豫著开口,“是啊,冯大监经常专程来请我家娘娘,说是让她伺候圣上……可是娘娘进了福寧殿之后,圣上又经常发脾气,还会把其他宫人给撵出来,每次娘娘去了之后,回来都十分憔悴。”
姜贵妃未曾提过到底过去做甚,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嘴。
“圣上可有招其他嬪妃过去?”竇文漪眉头微拧,直觉这中间没有好事。
“偶尔也会召其他嬪妃,不过召我家娘娘的时间最多。”
就在这时,姜贵妃携这一身倦容回来,嘆了口气,“太子妃勿怪,实在是圣上……”
她话到一半,就抬手屏退了宫人。
“圣上变著法子折腾人!”
“哦?”竇文漪眉梢微挑,眸光戏謔。
皇帝双腿早已失去知觉,行动不便,难不成他还想让姜贵妃给他繁衍子嗣?
还要行那鱼水之欢?
姜贵妃就知道她想歪了,脸上驀地一热,有些难以启齿,“圣上就是闹脾气,要我陪著,一会陪著下棋,一会陪著做木工,一会还要我念书给他听,还要我给他按摩……”
当然,其实洗澡、以及床笫上的事自然也有,虽然他动不了,可架不住有癮似的,非要变著样要让她动。
只是,皇帝这些诸多行为,倒像是他閒不下来,单纯想找人打发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