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舟眸光晦暗,淡声回道,“不好说。”
就目前的证据而言,还不能肯定。谢归渡身为长公主的女婿,是有实力和资格接管她的势力的。
太子对定远侯府一直没有真正定罪,只是將定远侯关进了詔狱之中。
而谢家族人全都在皇城司的秘密监视之下。
沈砚舟隱隱觉得太子对定远侯府恨之入骨,恨不得连根拔起。
难道,前世,定远侯府的人对竇文漪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?
裴司堰勾起唇角,“定远侯府,安国公府都盯紧点。”
沈砚舟得令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兴许是知道新帝登基,都会杀一儆百,用逆臣的血去立威。所以不管是世家也好,重臣也罢,全都安分守己,绝不冒头,全都指望著在皇朝更迭的旋涡中,能平安顺利。
安国公府到底是抽什么疯,竟让裴司堰注意到端倪。
淳化三年的五月里,晨曦初露,旌旗飘扬,新帝的仪仗浩浩荡荡抵达太庙祭告天地。
眾人回到太极殿时,霞光洒在琉璃瓦上,熠熠生辉。
百官早已等候多时,裴司堰身著庄严的袞服,微风捲起广袖,缓步登上玉阶,最终坐在了御座之上。
百官伏跪,叩拜新帝。
裴司堰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,耐著性子,熬了將近两个时辰,终於等到了登基大典的结束。
他身上的袞服还没还换下,就去了崇政殿,迫不及待就下了册封竇文漪为皇后的圣旨,並敦促礼部著手准备皇帝大婚的事宜。
纵然百官都知道后位非竇氏莫属,圣旨一出,但仍有人心中愤愤不平,而那些希望新皇儘快选妃的摺子如雪片般地飞入崇政殿,落在他的御案之上。
裴司堰烦不胜烦,以至於回到坤寧宫陪竇文漪时,脸上都还带著郁色。
竇文漪神色关切,“圣上?可是有什么烦心事?”
“漪儿,私下之时,你还是叫我三郎,听著顺耳。”
裴司堰岔开了话题,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腹,“今日,小傢伙可有顽皮?可有闹腾你?可有呕吐?”
竇文漪失笑,“胎动要五六个月之后才会,最近孕反好了许多,胃口也恢復得不错,你放心好了。”
“对了,章太妃送了好些亲手缝製的绣品过来。”
穆宗皇帝的妃嬪只留下几位在身侧伺候,其他全都遣送到翠峰庵做姑子了。章淑妃和姜贵妃自然都被封为了太妃。
裴司堰进门就注意到那一堆精致的童帽、童袄,微微頷首,“有心了,尚衣局都会赶製,让她別太费神,小心伤了眼睛。”
她有孕的事並没有瞒著章太妃,好几个可靠的掌事嬤嬤还是她举荐过来的,
“嗯,已经劝过了,她说閒著也是閒著,就多做了些。”
竇文漪顿了顿,“三郎,是在为朝臣们请奏选妃的事烦心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