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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，缓缓地驶入了裕州城。

城內的景象，更是让这一行人遭受到了一轮又一轮的重击。

乾净整洁的街道，两侧是鳞次櫛比的商铺，人来人往，川流不息，充满了商业的活力。

道路两旁，每隔一段距离，便能看到一座由红砖砌成的公共厕所，门口还掛著“讲究卫生，人人有责”的木牌。

一队队穿著统一制服的士兵，正在清扫著街道上的积雪和垃圾，他们的动作嫻熟而又认真，仿佛早已习以为常。

更让他感到震惊的，是城南那座高等学堂。

他能清晰地听到，从里面传来，孩童们那朗朗的读书声！

那声音，洪亮、自信，充满了朝气！

崇禎，失神了。

他身后的开封巡抚周延儒，更是面如死灰，身体摇摇欲坠。

他想起了自己治下的开封府。

那里，街道上污水横流，乞丐遍地。

那里，富人朱门酒肉臭，穷人路有冻死骨。

那里，別说是学堂，就连活下去，都只能是听天由命。

没有对比，就没有伤害。

裕州行辕，正堂。

这里原本是裕州知州的府衙，此刻已被重新修葺一新，布置得庄严肃穆，却又不失雅致。

崇禎皇帝，端坐於上首的主位。

刘承宇，则陪坐於下首的客位。

两人之间，隔著一张摆满了精致茶点的紫檀木几案。

除了王承恩侍立在崇禎身后之外，整个正堂之內，再无第三人。

开封巡抚周延儒等一眾河南官员，以及李过、练国事等裕兴军的核心文武，则被分別安排在了东西两侧的偏厅之內，等候著这场……足以决定天下未来走向的会面结果。

气氛，安静得有些压抑。

崇禎端起茶杯，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，却没有喝。

他那双深邃的眼睛，一直在不动声色地，打量著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。

年轻，实在是太年轻了。

那张还带著几分青涩的脸庞，看上去，就像是京师国子监里，那些未经世事的学子。

可就是这样一张脸，背后却隱藏著足以將他整个大明王朝，都搅得天翻地覆的恐怖能量。

“刘爱卿。”

最终，崇禎率先打破了沉默。他儘量让自己的语气，听上去平缓一些。

“朕这一路行来，见你这裕州治理得倒还不错。”

“陛下谬讚了。”刘承宇微微一笑，那笑容平和得，就像是在与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敘旧。

“臣，不过是做了些分內之事罢了。裕州，本就是陛下之土，裕州之民，亦是陛下之民。臣，只是代陛下，暂时看管一二。”

滴水不漏！

崇禎的心中，微微一沉。

他知道，跟眼前这个妖孽打太极，自己怕是占不到任何便宜。

他放下茶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变得锐利起来！

“刘承宇！”他直呼其名，声音里带上了天子应有的威严，“朕今日，为何而来，想必你心中有数。”

“朕，只问你一句。”

“你究竟想要什么？”

刘承宇脸上的笑容，渐渐收敛。他也坐直了身体，迎上了崇禎那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，没有半分的闪躲。

“陛下觉得，臣想要什么呢？”他反问道。

“朕知道，你非寻常草寇。你所行之事，看似离经叛道，实则招招皆为强国之策。”

“朕，很欣赏你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是在下定某种决心。

“只要你肯归顺朝廷，为朕效力。”

“朕，可以许你河南巡抚之位！正三品！节制一省军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