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迪奥戈执事?维安神父呢?”
“我…我不知道。”
看著身前的艾琳娜,迪奥戈脸上一阵苦涩。
艾琳娜纤细的眉毛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:“不在?这个时间?他去哪里了?”
“这……十分抱歉,我確实不知道神父的去向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就在您到来之前,卡米拉小姐也来寻过神父。”
“卡米拉?”艾琳娜小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,没有追问关於卡米拉的事情。
迪奥戈老实回答,“从前日晨祷之后,就再没有人见过他,我刚刚还在询问其他修士,但无人知晓他的行踪。”
说著说著,迪奥戈心中赶到一阵不安。
维安突然不知所踪,这在平日里或许还能归咎於其他事由,可如今不同,距离那场城堡的血腥事件,才过去多久?
“要不,我…我去圣母堂问一下吧?”
艾琳娜想起什么,命令门外的护卫,回道:“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
……
圣母堂。
哈维尔神父没有立即回答,他缓缓合上圣经,发出一声轻微的嘆息。
“维安……他並非失踪了。”哈维尔的声音温和,但其中不带一丝迪奥戈预想中的惊讶与担忧。
迪奥戈心头一紧,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
“他,是墮落了。”
“他选择了背弃信仰,投入了巫师的怀抱。”哈维尔重复道,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预料的事实,“我正准备写信於主教那边。”
“什么?!”迪奥戈像是没听清一样
“此事暂且不得声张,教会內部会处理。眼下,石墙镇不能再因他的事情而陷入更大的恐慌,安息教堂的事情,我会亲自前去查看,迪奥戈,教堂暂时由你全权负责……严格按照教律安置,不得再有丝毫差池。”
迪奥戈愣在当场,耳畔仿佛嗡地一下,连声音都听不真切了。
“墮落……?怎么可能……”
他的嘴唇颤抖著,这几个字眼与他认知中的维安神父根本无法拼接在一起,维安神父……他並非一位好神父,迪奥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,贪財、胆小,这点全镇人都心知肚明,可正因如此,他更难以相信,那样一位神父,怎么会与巫师牵扯?
“不……这不可能,哈维尔神父!”迪奥戈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甚至顾不上对方的身份,急急反驳,“维安神父他、他是有些…但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会墮入巫师呢?他不是在城堡驱逐了巫师吗?您不是在场看到了吗?怎么可能会……会自己投身其中?”
哈维尔神父对於他的激烈反驳並没作何反应。
“你的忠诚值得讚许,迪奥戈执事,但此刻,它蒙蔽了你的判断,你以为我会在没有確凿依据的情况下,会轻易对一位同僚、一位驻堂神父,做出如此严重的指控吗?若非掌握了確凿的证据,我也不会轻易做出如此令人痛心的结论。
“他的墮落,早有端倪,亲爱的迪奥戈执事,你的虔诚和单纯让你看不到更深层的黑暗,你为何会认为,黑暗只有一种面孔?邪恶只有一种来源?巫师之间自相残杀,本就是常事。”
教堂经室內的沉重寂静被门外的冲门声打破,迪奥戈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,未能立刻反应,而哈维尔神父则微微蹙眉,看向了门口。
站在门口的艾琳娜,脚步猛地顿住,绿色的眼眸因震惊而睁大,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维安神父……墮入了巫师?”
她还记得,黑暗力量在城堡里肆虐时,那个眼睛遍布脸上的巫师,是维安神父站在她的身前,拿起手中的十字架,驱散了笼罩她的恐惧。
她不自觉攥紧衣袖,像濒临失去依靠的孩子。
维安神父救了她,这是铁一般的事实。
“神父,怎么可能,在那时候,他明明救了我!还有卡洛斯他们,不然他们全都会……”
“你所经歷的那场事故,或许並非如表面所见那般简单。”
“正如我方才对迪奥戈执事所言,巫师们並非源於一处,他们彼此之间也存在著爭斗。”哈维尔神父缓缓道,“袭击您的那名巫师,与维安可能勾结的力量,或许分属不同阵营,他救了您,可能並非出於守护,而是为了……清除竞爭对手的势力,以便让他所侍奉的那一方,能更顺利地侵蚀这座城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