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眼神在剎那间失去了所有光彩,变得空洞、死寂,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躯壳。
噗通!噗通!噗通!
如同被割倒的麦子,十余具身躯几乎在同一时间僵硬地扑倒在地,溅起细微的尘埃。
他们的眉心处,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,深不见底,没有鲜血流出,仿佛生命之火被某种力量直接从內部精准地掐灭。
生机断绝,死得乾净利落,死得悄无声息。
只有两三个站在最外围、反应最快、修为也相对最高的轩辕家供奉,在白髮女子抬眸的瞬间,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就让他们亡魂皆冒!
至於修为稍高的轩辕国囂和轩辕敬宣,也是早就退了出去,看到这些轩辕家子弟死於非命的时候,都是猛然瞪大眼睛,丝毫不敢相信。
此时此刻。
轩辕家长房的轩辕敬城坐在藏书阁的角落里,一盏青铜油灯在他面前静静燃烧,昏黄的光芒映照著他手中泛黄的古籍。
窗外,大雪纷飞,將整个轩辕世家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。
阁內却温暖如春,檀木书架散发著淡淡的香气,与书页的墨香交织在一起。
“天地之气,聚则为形,散则为气...“
轩辕敬城轻声念著经文,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摩挲。
忽然,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,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在他的胸口上。
“这是...“
他猛地抬头,手中的古籍差点滑落。
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从某处传来,如同滔天巨浪般席捲了整个空间。
轩辕敬城感到自己的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腔,呼吸变得困难起来。
书架上的灰尘无风自动,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曳,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“什么人?“
他低声自语。
声音几乎被那股气息压得发不出来。
这股气息之强,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强者,甚至连他轩辕家老祖——那位踏入天象境,即將突破陆地神仙的轩辕大磐也是有所不及。
轩辕敬城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惧从脊椎攀升至后脑,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“这是什么气息!”
轩辕敬城大惊失色。
下一刻,身形瞬间消失。
与此同时。
在大雪坪上,已经爆发出了一场剧烈战斗。
那位黄宝妆已经完全碾压了轩辕家老祖宗轩辕大磐,饶是轩辕大磐用出了一切手段,都无法抵挡眼前这位女子的攻击手段。
“就这点能耐?“
黄宝妆赤足踏雪,绣有北莽天狼纹的素白长袍纤尘不染。
她指尖拈著片六棱雪,轻轻一吹,那雪竟凝成冰刃,在轩辕大磐脸上划出第三道血痕。
“听说你双修了六十年,就补出个王八似的龟缩功夫?“
轩辕大磐喉头滚动,咽下涌到嘴边的鲜血。
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羞辱?
便是当年与李淳罡问剑,也不过输了一招半式,可眼前这女子举手投足间,自己苦修一甲子的真气竟如薄纸般被层层撕碎。
“黄毛丫头休要猖狂!“
轩辕大磐突然暴起,左掌拍地,积雪炸成漫天白雾。他身形如鷂子翻身,袖中射出七枚透骨钉。
这是轩辕大磐自己练就的绝技,钉头淬著南海鮫人泪,中者经脉冻结如坠冰窟。
黄宝妆轻笑出声。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,只是伸出两根春葱似的手指,在身前画了个圆。
那七枚透骨钉突然悬停半空,钉尾红缨剧烈颤抖,像是被无形蛛网黏住的毒蜂。
“还你。“
素手轻拂,透骨钉倒转方向。
轩辕大磐慌忙施展“铁板桥“功夫,却听嗤嗤嗤七声轻响,钉尖擦著他耳畔掠过,在身后青石板上钉出个北斗七星图案。
最末一枚钉尖挑断了他束髮的玉簪,白髮披散如疯魔。
轩辕敬宣握剑的手在发抖。
他从未见过老祖宗如此狼狈,那袭象徵轩辕家至高权力的紫金袍,此刻沾满雪水泥渍,活像条丧家之犬的破毯子。
“敬宣!国囂!“
轩辕大磐突然厉吼。
“出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