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步时，他忽然拧腰转身，剑锋划出半道圆弧，这一转看似简单，却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，剑尖颤出七点寒星，每一点都刺在浪涛的间隙处。

“嗤——“

如裂帛般的声响中，掌风被撕开一道口子。

吴来的剑势未尽，顺势向前一点，直取洛阳咽喉，这一剑去得极慢，剑尖却凝著一点摄人心魄的寒芒，仿佛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。

洛阳瞳孔骤缩，不得不撤掌回防。

她右手中指与拇指相扣，在剑尖三寸前猛地一弹。“錚“的一声，吴来的剑锋微偏，擦著他耳畔掠过，削断几缕飞扬的髮丝。

两人错身而过，各自站定。

“天下素认为剑神李淳罡的剑是天下第一，桃剑神的剑术是天下第一，可你这一剑，也不差。”

洛阳忽然说道，“全力以赴。”

“不重要，我的剑是不是天下第一不重要。”

吴来双足猛然发力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，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完美弧线。

剑尖直指苍穹。

“剑阵！”

剎那间，天地为之一静。

吴来体內真气如江河决堤，自丹田奔涌而出，顺著经脉直贯剑尖。

长剑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剑鸣，剑身剧烈震颤，竟在月光下幻化出重重剑影。

洛阳仰头望去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
只见吴来背后虚空之中，竟凭空浮现出无数剑影，一柄、十柄、百柄...

转眼间已密密麻麻布满半空，遮天蔽月。

那些剑影並非虚幻，每一柄都凝若实质，剑锋寒光凛冽，剑身纹路清晰可见。

“这.是……剑术？”

洛阳喃喃自语。

吴来悬停半空，衣袍无风自动。

他感觉到体內真气与天地元气產生了奇妙共鸣，每一柄剑影都仿佛是他肢体的延伸。

剑阵已成，方圆十丈內的空气都为之凝固，连飘落的树叶都在触及剑阵边缘时无声粉碎。

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明月，天地间只剩下那万千剑影散发的幽幽青光。

远处传来闷雷滚动的声音，仿佛连老天都在为这惊世剑阵而震颤。

“剑气……”洛阳终於认出来了。

“剑去……”吴来一剑横挑。

话音落下，吴来剑尖微颤，背后万千剑影同时发出刺耳鸣响，如万千飞鸟齐鸣。

他眼中精光暴涨，剑猛然下指。

“落！“

剎那间，剑雨倾盆。

无数剑影如银河倾泻，带著刺破空气的尖啸声向面具人笼罩而去。

第一柄剑影击中地面，坚硬的岩石如豆腐般被洞穿，留下深不见底的剑痕。

紧接著是第二柄、第三柄...剑影落地处，山石崩裂，尘土飞扬。

面对这等场面。

就算是死鬼重生的大秦皇后洛阳，未免都有些形同螻蚁，只能以真气勉强抵挡这剑阵。

但就算是真气，也无法抵御这道道剑气。

在一边的轩辕大磐看得呆住了。

剑雨倾盆，天地肃杀。

洛阳的黑气在身前结成蛛网般的屏障。

然而吴来的剑阵实在太过霸道，万千剑影如银河倒悬，每一柄都带著刺骨寒意与凌厉剑气。

“嗤——“

一柄剑影穿透黑气屏障，在洛阳左肩留下一道血痕。紧接著又是三柄剑影接连突破防御，分別在她右腿、肋下和后背撕开伤口。

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长袍，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。

黑暗中，一个年轻读书人目睹了全过程。

方才赶到大雪坪的轩辕敬城隱瞒气息，痴痴看著眼前洛阳和吴来对峙的这一幕。

“这就是，剑仙？”

轩辕敬城呆呆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