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座徽山的山顶被削平了三尺,所有建筑荡然无存,只剩下光禿禿的岩石。
轩辕大磐瞪大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,徽山轩辕家这一百年的基业,就这么毁於一旦了?
烟尘逐渐散去,只剩下了吴来一个人。
至於洛阳,则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…………
雪停了,天明了。
徽山已不復存在了。
曾经层峦叠嶂的山峰被削去了头颅,千年古松连根拔起,轩辕世家经营数百年的亭台楼阁尽数化作齏粉。
山涧被填平,瀑布断流,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碎石和焦土。
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味,那是剑气与真气碰撞后留下的痕跡。
几顶灰布帐篷歪歪斜斜地支在废墟中央,几个衣衫襤褸的下人正忙著生火做饭。
帐篷上沾满了泥浆和血渍,显然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。
最大的一顶帐篷前,站著个老者。
轩辕大磐。
这位曾经叱吒武林的轩辕老祖,此刻只穿著一件单薄的中衣,外罩一件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粗布袄。
他的左臂用布条吊在胸前,额头上缠著渗血的绷带,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,腰杆挺得笔直。
“吴先生,这边请。“
一名灰衣客卿佝僂著腰,指向山腰处几顶临时搭建的帐篷。
帐篷用的是上等锦缎,却在风中猎猎作响,显得格外淒凉。吴来注意到老僕右臂空荡荡的袖管——那是洛阳一剑之威的余韵。
帐前立著两人。
左边是位白须老者,青衫染血,腰间悬著一柄无鞘古剑,右边是个中年文士,面色苍白如纸,却仍挺直腰。
轩辕国囂,轩辕敬意。
昨天晚上的大战中,其实还有个轩辕敬宣,但很可惜,被打断了双脚,到现在还在昏迷中,所以无法出来招待。
可吴来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轩辕敬城。
那位进入了天象境的书生。
“吴小友。“
帐內传来沙哑声音。
“老朽腿脚不便,恕不能亲迎。“
吴来掀帘而入。
帐內陈设简陋,唯有一张紫檀矮几,几上摆著茶具,轩辕大磐盘坐在蒲团上,这位曾经叱吒风云的徽山主人,此刻右腿齐膝而断,伤口处缠著渗血的麻布。
看起来,昨天晚上的一战確实让轩辕大磐吃了不少的苦头,以至这位天象境高手没有一处完好。
轩辕大磐命人给两人各倒了一碗酒。
酒色浑浊,漂浮著些许杂质。
“三十年的女儿红,埋在后山地窖里。“
轩辕大磐举起酒碗,“没想到还能挖出来。“
吴来仰头一饮而尽,“谢谢”
吴来没有接话。
目光落在帐篷角落的一件物品上——那是一块破碎的牌匾,依稀可见“轩辕“二字。
“死了多少人?“
“三百七十二口。“
轩辕大磐平静地回答,“活下来的,连下人也算进去,都是带著伤。”
吴来心里没有对轩辕大磐的悲悯,只有无尽的嘲笑,毕竟要不是轩辕大磐引得洛阳出现,也不会把徽山毁了,所以轩辕大磐是自作自受。
而轩辕大磐则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。
“此仇不报,我轩辕大磐,势不为人!”
吴来冷然一笑,没有说话。
至於轩辕大磐则是看向了吴来,开口道,“虽说你毁了轩辕家,但是昨天如果没有你,轩辕家也会就此覆灭,老夫也得好好谢谢你。”
隨后,便朝著吴来敬了一杯酒。
而轩辕国囂,轩辕敬意等人也是如此。
“谢过吴先生相助!”
吴来仰头把全部酒喝了下去,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,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铁蹄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