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结成阵势,从不同方位扑向洛阳,刀光剑影封死了所有退路。
洛阳终於放下了那只酒杯。
她抬起头。
那一双眸子,清冷如万古冰潭,倒映著扑来的身影,却没有一丝波澜。
她动了。
白影只是一晃,仿佛从未离开过座位,又仿佛同时出现在了四个地方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劲爆响,只有几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响,以及骨头碎裂的细微“咯咯”声。
一道身影喉结尽碎,捂著脖子嗬嗬倒地。
另一人胸口塌陷,后背凸出一个清晰的掌印,撞翻一片桌椅。
第三人持刀的手臂被反向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,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,刀却已插进了他自己的心口。
最后一人最是悽惨,被一股无形巨力迎面击中,整张脸仿佛被砸平的铁饼,五官瞬间消失,哼都未哼便已毙命。
兔起鶻落,不过一息之间。
酒肆內,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,和死一般的寂静。
那几个莽汉缩在角落,抖如筛糠,裤襠下湿了一片。
慕容杰站在原地,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残叶。他眼睁睁看著自己重金聘请、罕逢敌手的护卫们像纸糊的一样被撕碎,此刻才真正明白,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。
那根本不是美人,是披著人皮的洪荒凶兽!
“你…你究竟是谁?!”
他声音颤抖,带著哭腔,步步后退,“你杀了我,北莽再无你立足之地!我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只素白如玉的手,已经轻轻捏住了他的喉咙。
冰冷,细腻,却蕴含著碾碎精钢的力量。
慕容杰的恐嚇和求饶瞬间被掐断在喉咙里,只剩下徒劳的“咯咯”声。
他双眼暴凸,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。
洛阳看著他,眼神依旧平淡,如同在看一只螻蚁的垂死挣扎。
“北莽?”她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一丝弧度,那是极致的不屑与嘲弄。“很大么?”
五指轻轻一合。
“咔嚓——”
一声更为清脆利落的断裂声。
慕容杰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,身体软倒下去,眼中最后的光彩彻底湮灭。
洛阳鬆开手,取出一方白帕,细细擦拭著指尖那根本不存在的污渍,仿佛刚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。
她丟下几枚铜钱,落在柜檯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惊醒了嚇傻的掌柜。
白衣转身,掀起门帘,步入北莽冰冷的夜风与黄沙之中,身影渐行渐远,最终融入茫茫夜色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只剩下一店死尸,一地狼藉,和那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在死寂的酒肆里无声地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