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嘉点头。

“好。”

陈婉欣在怀孕以后，睡眠质量没有之前那么好了，有时候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焦虑，不要胡思乱想，可是想要控制那种心情是很困难的事情。

躺在床上，哪怕什么都不做，想到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个东西，有个生命，有自己未来的孩子，那种心绪会像一只手抓著心，睡不著觉，不断地想不断地想。

想很多问题，孩子会不会有事，能不能顺利地生產出来，然后又会因为身体各个部位的难受感到有些，脑袋不舒服，神经被压迫著，会失眠，会精神衰弱，往復循环。

甚至於这还只是个开始，之后还会遭受各种各样的问题，肚子会变得越来越大，骨盆疼痛等等，这种痛苦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，实在是很难算得上幸福的孕育。

只有想著是自己的孩子，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，这样才会稍微宽慰一点。

所以陈婉欣现在都是靠著周嘉，才能更好地入睡。

还是像往常那样，两个人躺在床上，周嘉伸出手来，垫在陈婉欣的脑袋下，周嘉渐渐有了些垫手的小技巧，不是一定要给老婆枕著脑袋，而是从脖子的下方靠过去，同时注意著手臂，肘窝那里不要被死死压住就好了。

陈婉欣靠在周嘉的怀中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，对著周嘉说。

“你把灯关了吧。”

周嘉关上了灯，屋內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。

陈婉欣闭上眼睛，但还是睡不著。

“嘉嘉，你唱个歌吧。”

周嘉愣了一下，想著他的破锣嗓子能唱什么歌。

想了半天，开始唱起儿歌来，唱得有些彆扭，有些走调，但，至少记得词。

“黑黑的天空低垂……”

“亮亮的繁星相隨……”

“虫儿飞……虫儿飞……”

“你在思念谁……”

他唱得是陈婉欣曾经唱过的那首歌，夜深的时候想起来了。

陈婉欣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，靠在周嘉的怀里面，她其实想了一些话。

有你真好，谢谢你，唱得不好听，但是我蛮喜欢的。

但这些话陈婉欣都没有说，她最后说了一句。

“爱你，晚安。”

周嘉同样的，在陈婉欣耳边轻声说。

“爱你，晚安。”

今晚月色很美，月亮像一个银色的瓷盘，掛在空中，光穿过周围的薄云，世界如常，偶尔有几辆车开著从旁边经过，车轮经过沥青道路发出疾驰的声音，又迅速远去，只留下一片皎洁如水的月光。

陈婉欣怀孕的消息自然也是传遍了办公室。

这种事倒是很难瞒住，而且怀孕这么久，就要担心周围环境，比如，抽菸的。

几位老师正在陈婉欣周围围著，都带著些好奇地问。

“真的怀了吗？”

陈婉欣最近常备口罩，因为受不了刺激性的气味，闻著就会想吐。

她点点头。

“已经做了检查了，差不多两月了。”

小徐在旁边算著。

“等等，生產大概在什么时候，十一月？”

陈婉欣点点头。

小徐这个时候算得很快。

“產假三个月？那岂不是连著暑假可以休息小半年，真好欸。”

陈婉欣笑了笑。

“好什么啊，你啊……”

还是得向年轻老师学习。

这时候，许烟枪拿著东西走过来，似乎是给陈婉欣的文件，小徐看了一眼，立马起身去推。

“去去去，你这个身上都是烟味的，许哥，把烟戒了啊，陈老师怀孩子了，到时候你这浑身烟味办公室到处飘，谁受得了。”

老许颤巍巍的，毫无老教职员工地位。

“行……”

陈婉欣笑著，默默低头，看了一眼手机弹出的简讯。

衣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