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事?”上官靖羽冷了眉目,尽量避免用没有聚焦的眼睛,去看任何人。
“发生何事?”上官靖羽蹙眉,爹不会无缘无故让人连夜接她回去。何况这桃谷本就是娘的地方,自然不会……
重锡半撑起身子,低眉望着一动不动的上官靖羽,唇角扬起餍足的笑。
“去哪?”她忽然抓住了他湿漉漉的衣衫。
轻叹一声,真的记不得了。
身上些许的血红点子,若雪白泥墙上的蔷薇开,娇艳而迷人心魄。
他道,“不记得便罢,无谓再想。”
温暖的浴桶内,他轻揽她入怀,任由气息奄奄的她靠在自己的怀里。她不做声,只红了眼眶,聚了所有的气力,下意识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。
好多事情都改变了原来的轨道,即便她是再活一世之人,也无法揣测命运之轮的转向。
待穿好衣服,上官靖羽也算恢复了不少体力,芙蕖便搀着她出门。也不教人进屋,免教人看见浴桶里的药汤。人多眼杂,到时候传回相府,并非好事。
记忆里好多不曾发生的事,皆已发生。好多该发生的事,该出现的人,都没能及时出现。
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,伴随着芙蕖的拦阻之音。
除非是天大的事……天大……天……
咽了咽口水,管家逢迎道,“小姐莫教老奴难做人,相爷吩咐,若是小姐不回去,那奴才这些人……就提头去见。”
“走了。”她淡淡道,“可知家中发生何事?”
管家不吭声,奈何上官靖羽浑身无力,只能道,“芙蕖,更衣。”
下一刻,他抱着她,忽然破水而出,强大的气劲陡然卷起一侧的擦身布将她轻裹。凌空飞旋,直抵床榻。他从她身上掠过,稳稳的躺在她身边。
“舍不得吗?”他问。
低眉时,刚好迎上她光洁的额头,好似凝着眉间雪,素白渐融。指尖撩开她散落面庞的发丝,终在她眉心落下了唇,若雪消融般轻柔。
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,“小姐,相爷请您回去一趟,家中有变。”
音落,后窗有轻叩之音。
还不待她说完,管家又忙道,“相爷吩咐,连夜返回。”
芙蕖摇头,“管家不肯说,我从谷口磨到这儿都没能问出半句实话。”
重锡一笑,笑得微凉,笑得微苦。
闻言,上官靖羽蹙眉,“你就不想说点别的?”
如释重负般的松一口气,总算没事。
视线依旧漆黑一片,可是身心舒畅至极。好似真的有污秽排出体外,让脑子越发的清楚。
她知他定是费了自己的内劲,却不解,萍水相逢何以如此拼命?唇,微启,她的声音极为微弱,“我好像认得你,可是……”
“总有一天会舍不得的。”他道,“哪日你肯舍不得,我便什么都肯做。”仿佛又苦笑了一声,当着她的面依然毫不避讳,“纵然你舍得,我也什么都肯做。”
芙蕖快速进得房内,见外头的管家皱了一下眉头。
“小姐!”管家扑通跪下。
谁不知道相府这位嫡长女,素来说到做到,任是相爷也拿她没办法。
上官靖羽冷笑,“芙蕖,收拾几个房间,让管家好好歇歇,咱不急。”
“小姐!”管家颤音疾呼,“是圣旨到了!”
不远处的转角阴暗处,重锡端坐轮椅,捏紧了自己的双膝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