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参见皇上!”上官凤上前行礼。
萧东离不是傻子,上官凤这时候过来,无疑就是为了年家。
“免了!”皇帝一笑。
只见上官凤从袖中取出一张庚帖,“皇上,这是朝中各位大人家中,各千金的生辰八字。依微臣所见,这年家小姐的生辰八字,与三皇子极为般配,可允合婚庚帖。”
皇帝颔首,“是不错。”
萧东离不语,额角的金饰依然泛着微凉的流光,与眼底的黯淡交相辉映,若浮云蔽日,悄然掩去了所有的颜色。他不为所动,静静的坐在那里,看着皇帝翻阅各家小姐的生辰八字。
不过摆摆样子,实则早就内定年玉莹。
他不是不懂,只是现在……
容不得他拒绝。
那一瞬,他忽然深刻体会她的心情。
“丞相说得冠冕堂皇,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谣言?”萧东离眸色锐利。
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二皇子,又替年家撮合与三皇子的婚事。萧东离如今已经是残废之身,可谓除了皇子之名,其余的早就名存实亡,根本不足为惧。
嫁一个不爱的人,娶一个不愿的人,是同等的撕心裂肺。若爱不能相守,注定此生只能遥遥相望,不如青灯古佛,黄卷度日。
“我知道。”萧东离颔首,“皇上要赐婚,要么下月初一我去定亲,要么午门见。”
“这是逼婚。”青墨蹙眉。
闻言,萧盛朗笑两声,“那就这样定了。”
原来抄写佛经,不是看破,而是看不破。所以存着最后的希冀,希望佛祖慈悲,能有一线生机。可是万能的佛说,人绝望的时候,可以相信神,那神绝望的时候又该相信谁?
“父皇,儿臣不愿。”萧盛与上官凤这厢正说得高兴,萧东离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,格外突兀。
上官凤一个人,将所有的戏码都唱完了。甚至于……哄了皇帝拍案!皇帝开口,那就是圣旨,君无戏言!容不得萧东离说“不”,也容不得他挣扎。
上官凤跪在地上,恭恭敬敬道,“皇上,撇开君臣而言,您跟三皇子乃是父子,父子情深,父母之命。儿臣也是有儿有女之人,自当明白儿女婚嫁,常悬于心的难处。三皇子如今身体不便,心中难免抵触。皇上也不必急于一时,大可让三皇子先行定亲,再择婚期。”
“先为君,后为父。皇上,是这个意思吗?”他问,微微抬眸,容色平静。
萧东离抬头望着上官凤,“丞相的意思是,我若忤逆父皇的美意,那就是抗旨不尊,就是不忠不孝?”
“放肆!”皇帝愠色,“朕知道,你受了不少委屈,但是娶亲能有个人更好的照顾你。即便你身边有人,但怎及得上皇妃的贴心照顾?”
萧盛蹙眉,“如此倒也可行。秋试将近,除了下月初一,今年就没有好日子了。拖到明年的话……倒可以与老二一道成亲,如此也算两全其美。”
上官凤看出端倪,躬身行礼,“三皇子切莫如此言说,自古婚姻大事,媒妁之言、父母之命。皇上为三皇子的腿疾日夜忧心,只恨回天乏术。”
若各有归宿,那么他跟上官靖羽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,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皇嫂,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。
萧东离深吸一口气,“儿臣还不想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