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世重望着上官凤,心道,难怪众臣皆惧色上官凤,这丞相委实不好对付。心思缜密,如同老狐狸一般狡猾,教人根本无从下手。
这年世重乃是行伍出身,对于府内的管束自然是极为严格,很大程度上按照军人行军打仗的法度,来制裁府中的家奴。是故一个个家奴都心惊胆战,不敢越矩半分。
“多谢小姐。”管家在外头低低的笑着,而后厉声吩咐守门的人,“好生看着,若是小姐有什么闪失,小心你们的脑袋!”
“你在威胁本相?”上官凤嗤冷,唇角微扬,眼底的光越发森冷。这种眸色,年世重在上官靖羽的身上,见过一次,下意识的心头一震。
她想了想,将视线挪向案上的杯盏之上。
上官凤起身,“把我女儿交出来。”
想必那上官凤的软肋,便是他这女儿。
“将军这样说来,本相也有话说。”上官凤岂是坐以待毙之人,“国寺乃修行之地,清静之门。心不诚则佛不灵,要想修行,先修身。勒不住马车,管不住自己的邪心,就别上路。不然伤了人,酿成大祸尚不自知。”
但是此事,确实不宜张扬。
谁道武官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?他看这年世重,不但四肢发达,头脑也不简单。这些话语,摆明了是求和,也摆明了是想跟上官凤讨好,却又带着威胁。
上官凤挑眉看了年世重一眼,眸光微暗。
然则,再狡猾的狐狸,也是有软肋的。
“相爷,请!”年世重微微躬身,毕竟上官凤乃百官之首,谁敢不敬。
“哼!”上官凤轻哼不语。
舍妹倒也罢了,总归及不上小姐的尊贵。然则若是皇上大怒,那可就不得了。说到底都是皇家的媳妇,妯娌之间尚且厮打不休,哪日轮到兄弟阋墙,皇上岂非……”
前世年世重教上官家满门覆灭,重活一世,她绝不会再让年家,沾了上官家分毫。既知结果,必改初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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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万不得已,她不会走这一步。
他顿了顿,见上官凤面色微缓,便说了下去,“二皇子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心肝宝,又是皇上的心头好,若然小姐与舍妹在望江楼厮打一事传扬出去,只怕二皇子那头会心生芥蒂。所谓娶妻求贤,这打架斗殴乃是市井之徒所为。
年玉莹以马车撞人的事,想必上官凤知道了,然则上官凤没有追究,这是不是意味着……
悠悠之口难休,天子之威难测。
“上朝之时,便可相见,何必偷偷摸摸的,拿我女儿做饵!年世重,你可知重臣私相授受,大有结党营私之嫌?皇上是最恨结党营私的!”上官凤挑眉,笑得诡谲而森冷。
“相爷稍后,我马上请小姐过来。”年世重笑着朝外头走去,及至门外,瞬时敛了笑容,眸色森冷。睨一眼外头的管家,“去把小姐带过来。”
管家颔首,急忙朝着后院跑去。
门外一声“把门打开,请小姐出来”,上官靖羽的心,瞬时提到了嗓子眼。
手上微颤,握紧了那片碎瓷,缓缓朝着腕上移去。
到底,还是晚了一步……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