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靖羽,相信自己的眼光。
上官靖羽一如往昔般,用袖子擦拭父亲额头的汗珠子。上官凤如今位极人臣,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,哪里做过什么体力活。便是短短的一段路程,也背得气喘吁吁,还未到鸿羽阁门前,早已大汗淋漓。
上官凤,把上官靖羽背回来了?!而且还陪着上官靖羽,好好的吃了一顿饭。
“背的动。”上官凤重重喘着气,“爹好久没背过你,都、都技艺生疏了。”说着,他额头泛着汗珠子,却依旧笑道,“按照爹老乡的风俗,女儿出嫁,爹要、要背着你出门。等你嫁给二皇子,爹就、就背着你上轿。多重,都没关系。”
“不过上官姑娘却很赏识,能费尽周折将海润从福源镇请过来,大抵也不会善罢甘休。”银面男子道,“这上官姑娘不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,海润虽说才学极好,然则性子太过刚烈,岂能屈就相府之下。就算将来为官,丞相怕也容不得他。”
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,也让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。
闻言,银面男子也只能叹息一声,直起身子倒了一杯酒递上,“公子觉得此次秋试,谁会位列榜首?”
重锡笑了笑,银面男子已经解下了鸽子腿上的信件,而后悄然退下。
长长吐出一口气,重锡抬眸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,眼底的光晦暗不明。取出袖中的箫,轻轻吹着。孑然一身明月夜,玉人何处寻箫声?
“我看,自然是不管用的,但是有人看了,那就有用得很。”上官靖羽笑盈盈的开口,“只要先生和致远按照这卷子,在考场里重新写一遍,那么……致远的文笔是毋庸置疑的,只是缺少对本朝民生朝政的实际见解。而先生的文笔尖锐,只怕考官就算看得上,也未必敢选先生的文章。”
谁解其味,酸甜苦辣犹未悔。
只是当素颜进门,却见上官靖羽正慢慢的看着手中的两份卷子,不觉心生不解,“你看这些管什么用?”
信鸽飞落御羽山庄,落在书房的窗户口“咕咕”的叫着。
举头望月,两地念念情难徊。
心里却是欢喜的。
她将脸贴在父亲的脸上,上官凤随即身子一僵,面色瞬时烫了起来,竟略带羞涩的低笑一句,“越大越矫情。”
音落,上官靖羽伏在上官凤的背上,任由他喘一口才能将她背起。其实她不重,便也是那一刻,她才发觉,爹是真的老了。
听得与她有关之事,重锡唇边的笑意倒是浓烈了不少,“侧目以待吧!她……自有打算。”
箫声戛然而止,指节分明的手,缓缓抚上双膝。重锡半低下头,唇线紧抿。
“公子的身子不好,切莫……”
“三甲脱颖而出,绝非易事。上官凤,是不会让别人占尽先机的。上官致远才华横溢,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。”语罢,重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“我是你爹!”上官凤加重了口吻。
“既然如此,岂非白忙活?”素颜蹙眉。
只要能入得了考场,就没有造不出的状元郎。
是一柄插入朝堂之中的利剑,只要稍加磨砺,自然锋芒毕露,必定无人能及。
他淡淡的笑着,将信件小心的用浆糊贴在一本册子里,以后这便是她的世界。想了想,他执笔,亦回了四个字:吾愿足矣。
信件上,是她绢绣的字体,比上次多了两个字:一切安好。
信鸽飞出去的时候,银面男子端着饭菜入门,“公子现在肯吃饭了吗?”
银面男子快速进门,手中提着一壶酒,“公子?”见着重锡如此状况,急忙放下手中的酒壶,快步上前,“怎样?”
素颜撇撇嘴,“我不信。”
“打个赌?”她笑问。
素颜想了想,点头道,“好,赌什么?”
“赌一个问题。”上官靖羽得意的笑着。
素颜嗤笑,“赌就赌,我就不信,你一个小丫头,还能左右朝廷科举选能?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