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楼后,我给子寒拨通了电话。
“小洛。”就这一句,她永远在电话里都是这一句,显得似乎很尊敬,又似乎很认真的在等待我要做出什么指示一样。
“子寒,你忙不忙,要不忙的话,你出来趟,我找你有事!”
“好吧,我正好快忙完了,你说去哪儿?”
“那我回公司吧!我一会儿就到!你等我! ”
那台陆地巡洋舰车子停在车库里,魔女好久没动了,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。
看着陆地巡洋舰,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温馨,似乎里面还有魔女的气息一样,当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去考虑这些,但心里的的确确有这种感觉。
随着大清早上班的车流,我进了lij公司所在的大楼的停车场。
子寒穿着白色外套站在停车场前,可能是因为时间的缘故,停车场里的车子很少。
“小洛!”远远的子寒看到我的车子过来,小跑着过来。
“你能不能别跟林总别扭了?我看她这段时间都不正常了!”
工厂财务部经理叶胜萍原封不动将话传给我,我一听就生气了:“难道我还会做假不成,这产值也是财务部统计出来的,又不是我去统计出来的,她爱信不信,不信拉倒。”
马副总的事、老板娘的事,我感觉这段时间老板怎么老指责他,这一次与老板在办公室争执得很厉害,臻总要求我要做下去,必须改变性格,我则是“我平时说话就是这样说,要我改,我宁愿不做”,当时非常僵,我一气之下说:“这样的话,我觉得我干不下去了,我觉得我现在怎么做都不对。”
“这个我知道,但。”后面的话,子寒没说出来。
“谈不上有事没事!”还是那个回答,除了这个,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回答了。
子寒在茶几上将那些袋子一个个的提溜出来,在找她想要的好吃的。
我找到了子寒所要说的那条短信,很长。
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找了个卡子固定在头顶,衣服也是随便找那么一件永远不会穿着出门但有非常舒服的料子的,脚底则吸啦着一双呆着卡通图案的粉红色拖鞋,除了眼神还是一样的外,其他的基本都找不到离开家后的女人的影子。
老板娘淡出管理层后,我与老板娘没有再发生冲突。
周一都是要开会的,而且一开就是一上午,看来今天的计划又打乱了。
她绝对是属于那种会享受的女孩子,除非逼到份儿上,要不然才不会把那些所谓的忧伤哀愁挂到脸上,也得益于她的这种无所谓的性格,一切都很淡,世界上发生的太多事情,她都不放进心里。她说过,世界上发生的事情,最好与她无关。
“小洛。”很久之后,子寒才接起电话。
“在做啊!”估计她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当时我直接拒绝老板娘,我感觉老板娘当时脸就有点挂不住了,第二天,臻总找来李卫,指责我对老板娘态度不好,必须改变这种性格和这种态度。
“小洛,我求你件事行么?”子寒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我。
“哦。其实也快做好了!”子寒才找到感觉的样子。“你要过来啊?”
“如果还没做好的话,你别做了,我从餐厅这边捎点回去。”一边说我一边走向工厂的餐厅。
我的意见消除了,但老板和老板娘对财务经理叶胜萍开始有成见了,认为她会“告状”,挑弄是非。
会议后,子寒对我说:“马副总曾说过:臻河如果搞不定杨家和张家,改革不可能成功。”
我一心一意对你,别的企业对我暗送秋波我一直不理睬,你居然还藏着个二n准备扶正,那你就请你的顾问来干吧,老子不干了!我对此非常生气。
大概子寒对我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,因为里面没有她想要的信息和结果,但又一时找不到接下去的话。
杨家和张家就这么几个管理人员,杨银芬看起来挺老实的,不太爱搞是非,杨仁自己开厂去了,张新江虽然有点圆滑但一个总务主管翻不了什么跟头,张晓杰和郑香草,特别是郑香草比较麻烦,这对夫妻都爱在背后说人是非,但他们两人能翻得了天?我认为没什么问题呀,搞清楚了之后,才知道自己幼稚。
“小洛,我觉得这事关键在你!”子寒可能觉得自己有些收敛不住,所以又换了一种相对真诚的态度。“你如果跟林总承认个错误,深刻一点我想也不至于这样吧?”
“我觉得有很多话你都没有说出来,我这么说你别不高兴,林总给人的印象是高傲冷漠,可是你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更加的高傲冷漠的,所以更多事情是林总都在猜测你的心思,这几天她给了我不少短信,我认为她心底里还是期望你能对她放下架子说点什么,哪怕是安慰几句也好。你不同意离婚只是个结果,但女人更注重的则是过程,你说呢?”
“也许吧!”我在咀嚼着子寒对妻心理的剖析。
又是开会,好不容易在工厂挨到下班,散会后又拨通了子寒的手机。
“找我什么事儿你还没说呢?”子寒提醒着,也好奇着。
老板娘对我有成见是我在员工会议上将她同学的事扯到她身上,还有往来会计张涛被炒,我也曾在管理层开会说过:“不管有什么关系,违法乱纪或态度不正者都照样处理,张涛就是例子。”老板娘认为又是针对她,她对我已经有成见了。
我低下头:“确实活该。”
过了一周,我也基本想通了,“人治文化”最明显的一个做法就是用能人,而能人通常会打破条条框框,因而能人就特别讲究“用人不疑、疑人不用”,可现代企业管理讲究的是疑人要用、用人要疑,讲究的是“制度第一,能人第二”,信任不能代替监督,否则将来不仅会害了企业,也会害了个人,疑人不用、用人不疑是古代能臣对君主理想化的期望,是国人自欺欺人的大话。老板娘的怀疑很正常,她怀疑,就让她去财务和仓库查去吧,有什么大不了的呢?值得这样烦心吗?后来我看了很多案例,也回想了自己当时的情景,主要是第一次有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,那种感觉很伤人,而且当时是在兴奋劲上突然被泼一盆冷水,那种心里失落可想而知,加上老板又支持老板娘的看法。
“那你干嘛跑外面住?她现在正是需要别人陪的时候。”
“你吃早餐了没有?”我按下车窗。她不习惯吃早餐,这可不是好习惯。
三天后,臻能河问我想清楚了没有,我回答:想清楚了,从臻河辞职。
老板娘姓杨,她的妹妹和弟弟都在公司,一个担任报关,一个担任司机,后来弟弟杨仁自己开厂去了,老板娘其他很多亲戚和老乡都在臻河。
但是,魔女不愿看见我,所以我可能只能搬出去。我说道:“子寒,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哦。对!”我抬手看了看表,如果不是子寒提醒自己还真把要上班这件事给忘了。“现在还不晚,才7点多点儿。一会还要开会哦。”
子寒也许说到了点子上,不可否认,从开始出现这件事到现在我没有对妻说过一个对不起,这除了能说明自己没有真正的意识是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外,其他的什么也说明不了。
臻总一开始以为我是一时说气话,没想到考虑了三天,我仍然下定决心要走,他反倒冷静下来了,反而劝慰我,希望我留下来,臻总肯定我优点多过缺点,只是有些年青人气盛的小毛病,这些改与不改都无所谓,随着年龄增长会慢慢转变的。我就奇怪,怎么林总有时变化这么快?前几天说必须要改,现在说无所谓,前几天的原则,今天马上就可以推翻。不过,既然老板不要求自己这些小毛病必须改,那就算了。
到她家的时候,她正将自己舒服的蜷缩在沙发上抱着一本书看电视,
从那一次后,老板娘慢慢淡出公司管理,后来一次臻总说,老板娘也不懂审计,她到时乱审,有问题没审出没问题倒审出问题,到时闹出误会或矛盾不好,到时招一个审计员就行了。
那是一次开会,有时老板娘也会参加会议,老板娘在会议上要求必须提供一份编制好的制度给她,我认为一是觉得没必要,老板娘也属总经办,文控中心在分发时,只分发给总经办一份,没分发两份给总经办,老板娘想看随时可以到我那去拿,如果多分发一份,文件数量太多了;二是我有点看不惯她当时颐指气使的那种派头。就对老板娘说:“制度给你一份就不必了,你想要到我那拿就行了。”
“随便吧,那我不做了!”
“虽然不想离吧,但是你们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?”
“哦,那就好。”
“林总毛病也挺多的,尤其爱干净,她的东西很少让人碰。尤其是。那个方面,要不我给你短信看看吧?”子寒要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因为男女有别而不好意思说出口,所以掏出手机给我看。
“我觉着不大好弄!这事很麻烦!你自己出的错!”子寒也不废话,因为她懂我的意思。
我是相当的纳闷,经过调查才知道。
“看看带的什么好吃的!”她招呼也没打,直接奔着我手中的午餐。
经过一周,我心态基本调整过来,主动找老板沟通:以后老板娘如果有任何怀疑,都可以去查。
臻总说:“以后不要再提辞职了,我们将来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,都是董事会的成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