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动了动头,其余的部位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细而尖的声音传来:“哎哟,痛死我了……救命啊,宁王府的车撞人了啊!”
周围的人一听这话,又见那人蜷缩在那里的狼狈样儿,都对着容溪等人和宁王府的马车指指点点了起来。
“看到没有?是宁王府的马车!”
“是啊,刚才没有看清楚,果然是,看!那车夫的衣服上还有宁王府的标识呢。”
“不是说宁王是战神英雄嘛?怎么……”
“哎,你知道什么啊?谁家还没有几个刁奴?”
“嗯,看样子,那人伤得不轻啊……”
周围的议论声不时的传来,容溪心中冷笑,这就是所谓的舆论压力吧?她这边倒没什么,那车夫倒是红了脸,咱宁王府的人,什么时候做过仗势欺人的事了?
李海江也不禁有些气恼,这些人怎么回事儿?还没弄清楚呢,就在这里瞎说一气,如果真的这辆马车撞了人,相信王妃也不会不管的!
容溪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慢慢的走了过去,她淡定自若,完全没有担忧和惶恐,更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。
“布衣坊。”
他悄悄吞了一口唾沫,容溪把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,开口问道:“受伤了?”
“你叫什么?”容溪突然转了话题。
“茉莉儿味。”
“哎呀,断袖!”
那人吞了一口唾沫,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,他紧紧闭着嘴巴,突然转身就要跑,容溪哪里容他跑?伸手臂就要抓住他的肩膀,只是在此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仿佛还在街的那一头,突然就轰鸣着到了耳边。
“茉莉味儿的还是玫瑰味儿?”
谁成想……
那人感觉到有人走近在看他,慢慢睁开眼,对着一双冷静无波的眸子,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,恍若他什么都不说,那双眸子就能够看穿到心底,眸子轻轻晃动,在他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儿,那人就觉得好像自己的衣服、皮肉都被人家用目光剔了去。
“嗯,很疼?”容溪的问题简短。
“胰子。”
“我再问你一次,你是什么人?”容溪的声音清亮,她站在日光里,清雅如竹,但周身却有不动声色的凛然和锋利,目光无波,只是淡淡一扫,就能让人心生寒意,禁不住要退后几步。
后面人群响动,两个人飞快的掠来,冷亦修看也不看,把身后马背上的人又一抡,扔给了后来的两个人。
那人抬头和她的目光一撞,顿时又心虚的低下头去,手拍打着身上的土,也不答话。
“!”张三抬头呆住。
“今天早上洗脸了吗?”
“刚才说的什么?”
众人先是一怔,紧接着又纷纷议论起来。
容溪低头看了看某人紧紧环住自己的手,再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装,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,怎么看怎么怪异……
容溪抬头看了看坐于马上的冷亦修,这家伙跟石雕似的,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目光沉冷的看着自己,干嘛?干嘛?
向来人言可畏,舌头底下淹死人,容溪听着众人的议论,不由得勾了勾唇,她脚尖踢了踢躺着那位,“可以起来了吗?”
太子妃。
“胡说!前几天的容家案,还是宁王力保呢!”
“二嫂,您放心,臣妹一定会和您一起为二哥报仇!”七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。
她转到那人身前,仔细的看着那人的脸,嗯,三十多岁,皮肤白净,两道细眉和发色一样,有些微黄,他着眼睛,皱着眉头在那里不停的叫着,嘴唇上的两撇八字胡也在微微的颤抖,看着他的八字胡,容溪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,可哪里不对劲儿,又说不上来。
可怜的人,碰瓷儿没有碰着,被抡了两次,他头晕目眩,眼前不断的冒出金星,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抡出来了。
而此时,他的目光对准了容溪。
马上一人,弯腰伸手臂,“啪”的一下抓住那人的肩头,单手一抡就把他抡到了马背上,然后手持缰绳,对着容溪,一笑。
果然,只听人群中又有低低的议论声。
“衣服从哪买的?”
容溪先是怔了怔,然后抬手摸了摸鼻子,这个家伙……又抽什么疯?这么看着自己干什么?又招惹到他了?
“用的胰子还是澡豆?”
“就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