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亦修此刻在霍霍的磨牙,大步到了宫门外,一把拉过马缰绳,翻身上马,迎着**的阳光翻蹄而去,急疾的马蹄声里,他的心不停的在咆哮:容溪!你这个女人,你到底又招惹了什么麻烦?
“父皇,刚才的事是真的嘛?那个宁……仵作真的失踪了?”七公主的声音甜腻温婉,轻轻摇着皇帝的肩膀。
平时宁王虽然有些冷酷,但是对人却不差,至少从来不骄横无礼,而今天这是怎么了?对一众人的施礼视而不见,众人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,就感觉他像一阵风一样的刮过去了,还是一阵很冷很疾的风。
“王爷,您好些了吗?”苏公公小心的问道。
她的声音越说越低,如河水轻轻呜咽,带着低低的悲鸣,眼圈一红,眼底泛起晶莹之色,那种欲说还休的神态让皇帝的心一软,想着太子死去还要受这种苦难才能够昭示冤屈,不免心中的难过更加了几分。
“我说,是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败露了?”冷十五吞了一口唾沫说道。
“怎么了?”容溪诧异的看着站在那里发愣的冷亦修,他一直都是冷静而睿智、处变不惊的,怎么……刚才似乎有些愤怒发狂的征兆?而且,又突然呆住,这变化节奏真是让人受不了。
“三皇兄,你这是怎么了?”冷亦维伸出手,“要不要臣弟扶您一把?”他说着,手指在袖下露出,然而只是保持着扶的姿势,却未向前探进一分。
“王爷怎么了?”苏公公急忙上前来搀扶。
“父皇……”一声娇嗔,一个漂亮的身影从帷幔后闪现了出来,她嘟着小嘴,伸出手臂环住皇帝的脖子。
“朕也是才听你八弟说起,”皇帝对这个宠爱的女儿很是无奈,笑着说道:“近来父皇烦心的事情多得很,哪里还顾得上这些?不过是一个仵作罢了。”
冷亦修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“不用,不劳八弟了,为兄这是旧伤,有时候会偶尔发作一下,休息片刻就好,不如八弟先去?京城机要处想必十分需要你主持大局,稍候为兄好些了,一定过去拜望。”
她坐在那里,头发没有梳成复杂的样式,只是和平时一样,轻轻的别了一枝玉钗,乌发如水般在她脑后身上散开,闪着盈盈水润的光,她的一只手托着腮,一只手里捏着一粒剥了皮的葡萄,淡绿色的果肉,雪白的手指交映在一起,还有……那红润的嘴唇,每一样都让他的呼吸轻轻一窒。
“胡说!”皇帝轻喝道:“我国律法严明,为官者必经过严格考核,哪里是什么人想做便做的?何况只是一个仵作,能有几分才华?”
冷亦修迈步下了台阶,阳光热烈的迎面铺来,照入他的眉眼间,那明媚的光却亮不到他的眼底,瞳仁如漆黑的乌玉浸在冰冷的水里,黑沉沉的压过来,让人心头莫名的一紧,路上遇到几个宫人侍卫,看到他这副表情都吓了一跳。
冷亦维指尖捻起落于肩膀上的一缕发,淡淡道:“三皇兄的思维还真是敏捷,什么事情都能扯到一起。”
“好,老奴恭送王爷。”苏公公急忙施礼道。
“如此,告辞。”冷亦维眼眸深处的冷意一闪,他挥一挥衣袖,阳光照在他的动作流畅如水,当真是儒雅风流。
冷亦修感觉自己有些微微的迷醉,一时间脑袋里似乎一空,一切都轰然远去,只有她难得一见的妩媚发呆的可爱样子,如同一只娇小柔弱的猫爪,轻轻在心间挠了一下,有些淡淡湿润,有些微微的痒,还有一丝丝的痛。
容溪正在廊下吃着冰镇的水果,一边吃一边看着新开的莲,今天早上小睡了一下,醒来之后发现那个小小的苞居然开了,淡淡的粉色如少女的羞涩的脸蛋,白嫩里泛起点点的红润,微风吹过,轻轻的左右晃动,那样明媚的阳光照在它的瓣上都似乎柔了一些,翠绿的枝叶衬托着它,如同一双手,轻轻的捧住。
她一开口,冷亦修的理智又跑了回来,他想起在大殿外听到的七公主说的那些话,又想起容溪昨夜的言辞躲闪,还有她那身俏丽的男装打扮,不由得心中火起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火,反正就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。
冷声一哼,说道:“我还要问你,你昨夜又招惹了什么人?又沾了哪些麻烦?”
容溪被他质问的一愣,她虽然觉得七公主对自己的感觉让她觉得不舒服,但也从来没有把这当成一个事儿,可现在看来,这位爷好像知道了。
“噢,也没什么,”她淡淡一笑,把手指尖的葡萄放进了嘴里,“不过就是七公主,你的宝贝妹妹,看上我了。”
冷十五和冷十六齐齐打了一个踉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