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容溪的衣服,自从跟随冷亦维回来以后她就被他带进了书房,然后,坐在那里一言不发,而她一直站在这里。
书桌的另一面,站着柳玉荷。
柳玉荷浑身一抖,他的目光平静无波,连应有的愤怒都没有,只是那么看着,不带任何温度和情绪,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。
“爷?”七公主尖笑了一声,声音突兀难听,她抬手指着达克列,“你跟谁称爷?你不过是一个荒蛮之地的三流货色!还在本宫的面前大呼小叫!”
而今天的事情,岂止是仇恨?
“是么?”冷亦修往前俯了俯身,语气更加阴森冰冷,“那怎么达克列口口声声说你勾引他?你们两个,到底是谁在说谎?”
忽然,冷亦维动了动,眼睛抬起来,落在她的身上,一眨不眨的盯着她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冷亦维终于开口,他的声音低而沉,“怎么会变成了你?”
血液在空中飘洒,如下了一场黑红色的雨,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,残留的血液落在了她的前胸衣襟上,如开败的梅,凄厉而萧瑟。
“咔!”又是一声雷,乌沉沉的云中挤出豆大的雨滴,狠狠的砸向人间。
“这么说……是真的了?”冷亦维的脸色一冷,眸子如同冻了千年的冰潭,透出森然的冷气。
容溪很敏锐的就感觉了出来,只是没有看向他,眼睛依旧望着天边的云,“你看到了?”
冷亦维还是不说话,任她哭得如梨带雨,他的脸依旧没有表情,如冰冻了的石雕,一道闪电亮过,他的脸在闪电中亮如白纸,忽的一下又暗了下来。
她没有说明,但她知道,他懂。
“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?”达克列一想到今天那个柳玉荷出来之后的狼狈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,“那种货色,你也好意思送到爷的床上来?”
他看着那套衣服,脑海中始终盘旋着见到容溪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那美如仙女的样子,她轻步而来,一步一动,裙摆轻轻绽放如,她身姿挺拔,虽不似平常女子的那般婀娜,却有一种独特的气度风华,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,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!
窗外一道闪电把阴沉的天空照如白昼,一个响雷自天边炸来,那些乌云仿佛被炸翻,翻涌的速度迅速加快,飞快的翻卷而来。
“不……不!”柳玉荷哭着爬过了桌子,绕到冷亦维的膝前,抱住了他的腿,“王爷,贱妾一定是被人陷害的,也是受害的人啊,求王爷,饶了我吧!”
她的腿脚已经麻了,从小到大,从来没有站过这么长的时间,可是她,一动也不敢动,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,也已经麻木,低垂着头,眼睛不时的瞄一眼冷亦维。
他最后一句陡然提高了声调,声音一锐,把柳玉荷吓得又是一抖,她缩了缩肩膀,抽泣了几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您饶了贱妾吧!”
而对方一言不发,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,她知道冷亦维的性子,表面温和谦逊,是出名的贤王,可是……实际上他心狠手辣,为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,而且心胸狭窄,有仇必报。
“本宫在问你,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?!”七公主看着懒坐在椅子上的他,心里的怒火越窜越高。
“滚!”冷亦维厌恶的抬腿踢开了她,他没有留情,一脚蹬在她的肩膀上,她的身子立刻飞了出去,撞在后面的书架上,“哐!”的一声响,书架被震得不停的晃动,几本高处的书掉落下来,砸在了柳玉荷的身上。
“什么?”柳玉荷的肩膀和后背被撞的地方都痛得要命,可她不敢叫,更不敢动,只能咬牙忍着,猛然听到冷亦维命令她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衣服!”冷亦维不耐烦的说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柳玉荷颤抖着,强忍着身上的疼痛,手指慢慢勾住腰间的腰带,她的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,还有一丝丝窃喜,王爷这是要干什么?
在这里要了她吗?如果这样,是不是代表她安全了?他还愿意留她在府里,还舍不得她是不是?就算是只留恋这副身子也是好的,时间长了,再慢慢想办法拢回王爷的心。
她这么想着,雪白的手指也微微的翘了起来,如葱管的手指,涂着红色的丹寇,妖娆而妩媚,勾腰带扣子的动作越发带着诱惑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