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在书柜里翻了翻,发现除了一些财物之外,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往来的信件,但是很可惜,依旧没有齐王冷亦维的亲笔、签名、私章一类的东西。
“自然,”宋海致点了点头,眼神晶亮,“真是让头领破费了。”
“吕头领,”宋海致笑了笑,额头上的伤疤跳了跳,“你让温员外拿来的东西本宗主看过了。”
“您说错了,”容溪的眼神如闪电瞬间射入他的眼底,一字一字说道:“这东西,是王爷的。”
容溪把那信封装了起来,对宋海致轻蔑的说道:“宁王的东西,也是你能要的?”
“不知道……是否满意?”容溪看着他问道。
打开书柜,容溪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信封,里面装着地契房产的那一个,半个时辰之前宋海致把它握在手里,让他彻底的放松了警惕,兴高采烈,心怒放的东西。
容溪手中的匕首染满了鲜血,刀尖上的血珠不断的滴落,如雨后树叶上滚动的露珠,只是覆了一层血色。
她的笑意有点凉,目光清亮如水,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,宋海致微微愣了一下,隐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,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。
“噢?”容溪轻轻的笑了笑,扬起眉如一把弯弯的刀。
“是吗?”容溪看了他一眼,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,她对着冷十六点了点头,后者会意,走到窗前,抬手射出了一支烟。
容溪说着,从他的身边跨了过去,走到那个书柜近前,手中的匕首一挥,那把造型奇异的锁,瞬间落地。
“在你看习军师的尸体时,是第一层毒,”容溪看出他的疑惑,语气微凉,像冬日里随风卷起的雪,“看那些地契的时候,是第二层,其实单独分开来两个都没有什么问题,只是……你太谨慎,必须亲眼看到习军师的尸体才放心,必须仔细的看过那些地契房产才安心。”
他说着,看着容溪的手慢慢的伸向腰间,他身边的侍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,年轻男子的腰身纤细,并没有什么兵器之类的东西,宋海致的眼底已经微微爆出喜色。
“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?”容溪笑了起来,她握着那把匕首,轻轻的转动着精致的刀柄。
“齐王?”容溪轻笑了一声,眼睛里的光芒冷了冷,嘴角勾出讽刺的弧,她的话从齿缝里溢出,“他也配?”
在容溪跳起来的同时,冷十六已然冲了出去,手中的钢刀在灯光下银光一闪,射入人的眼眸,宋海致的侍卫挥刀招架,却被容溪那边的声响惊得魂飞魄散,于是,冷十六的刀往下一压,他的魂也便真的散了。
“还是称呼你为乌克青,更为确切一些吧?”容溪话音未落,她的身子已经离开了座位,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劈到了宋海致的近前。
“请。”容溪说着,把信封往前一递,雪白的指尖握着微黄的信封,让人想起那一大片翻着白浪的芦苇荡,风轻轻一吹,美不胜收。
钥匙?多此一举,她才不屑于满屋的找那东西,更不屑于和宋海致废话。
他一边撕着信封的封口,一边看着容溪说道:“王爷真是太客气了,本宗主定当会把好这边的事情,全力配合。”
宋海致的眉心跳了跳,他有些摸不透容溪的意思,明明是一个称呼,但是到了她的嘴里,怎么听起来都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。
终于,一个微黄的信封从容溪的腰间抽了出来,薄而挺,容溪的手指微微弹了弹,信封轻轻跳动了两下。
铁器划破空气,呼啸而来,早已埋伏在暗中的三十五个人看到烟信号立即出击,森冷的箭头对准了院中的人,一支支羽箭是死神收割生命的利器,顿时院中血四溅,惨叫声混成了一片。
宋海致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变白,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地面,指甲“啪啪”的一个个断裂,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出鲜血,身下已经有一大片,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,但是这一切,都不及外面那一声声的惨呼带给他的震撼大。
外面没有火光,始终是黑暗一片,只有偶尔“夺”的一声射到窗棱上的箭带来的寒意提醒宋海致这一切是真的存在,否则他会怀疑自己是否幻听。
先是惨叫,然后……然后是一片寂静,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可是这种突然出现的安静却让人更加的不安,一颗心都要从腔子里窜出来,宋海致喘着气,用力的拧着脖子,死死的盯着那黑漆漆的窗口,似乎还在等着一丝渺茫的希望。
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,“哐”的一声撞开了书房的门,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