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公子之名与宁王殿下的名号一样,这绝对不是巧合。
此时是在大昭,他不能不遇事小心谨慎,思量再三,况且……他也有一份疑惑。
郡齐的眉心一跳,他霍然抬头,看向此人,那人依旧笑意微微,红唇如,轻轻说道:“少主,可明白了?”
“郡少主好定力。”来人轻轻一笑,眼光中流光溢彩,在灯光中晕开如碎钻。
郡齐心中轰然一声,他突然明白,自己不过是做了别人的引路时,他指一段路给你,是让你前去试探,首当其冲。
来人的眸光深深,如跳跃着两团星火,“少主,敢问,你可找到了你想找的人?”
他抬手,把那页信纸拿在手中,然后,放在火烛的火焰中,很快,火光一亮,那页信纸消失不见。
而郡齐,现在正在书房里忙碌,他的父亲生病是真,他必须要尽快的把容溪所要的那些给整理好。
“阁下此时前来,所为何事?”郡齐放下手中的笔,问道。
“噢?”来人显然不信,挑了挑眉,眸光中的火苗陡然一亮,再一灭,郡齐清晰的看到那眼光亮起时的杀机。
他岂能轻易说出实情?不管来人是谁,他都不能说。
郡齐目光深深,半晌,一字一句道:“多谢阁下指引之恩。”
容溪看着他懊恼的神情,那眼神里久久无法散去的郁结,知道他心中真正的结在哪里,抬手臂,摸着他的眉心。
只是,郡齐不为所动,已经说出口,再改变才是自寻死路,他坦然的叹了一口气,神情是一片痛惜,手指了指那张只写了抬头的信纸,“在下正要给母亲大人写信,希望她老人家做好心理准备,郝连殿下倒是答应得痛快,也决定修书一封给我明宵国主,请求用太医之力助家父康复。”
而刚才来的人,一定也很想知道,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,给自己指路,而现在,知道有了结果,便来询问了。
随即,他微微垂头,神情中有说不出的遗憾,轻轻的挂在眉角,长眉似乎载不动那沉痛的孝子之心。
字迹飘逸,不似狂书般张狂霸气,不似隶书般圆润大气,清雅中见几分风骨,虽然笔道略显柔和,但是力透纸背,锋芒暗藏。
容溪已经知道给父亲治病,郝连紫泽也答应出手相助,那么,就相当于把父亲的性命交到了这两个人的手中。
随即他慢慢抬头,一人正站在屋中看着自己,一双桃眼轻轻上扬,笑意微微。
“商人奸狡,果然如此。”冷亦修沉着脸,不太满意的嘀咕道。
火光照亮他那挑起的眉角,刚才的沉痛失色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的笑意和隐隐的怒气。
他点了点头道:“如果在下知道,自当回报。”
他手执着笔,正要准备下笔,笔尖上的墨浓黑如夜,灯忽然微微跳跃了一下,郡齐的笔尖落得慢了一些,他没有抬头,只是,下笔写出的字,却发生了改变:“母亲大人安好。”
“一定能。”容溪叹了一口气,“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聪明的,你什么也没有说,不也被他猜出身份了。”
“郡齐会不会猜到你就是修公子?”冷亦修还是有些担心。
他的手执起刚才那支笔,另铺过一张信纸,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。
郡齐自身的容貌并不差,一见这个人也不由得眯了眯眼,只觉得今天自己真是艳福不浅,一日之内居然见到这么多的美男,幸好自己没有龙阳之好,也不是个女子,否则的话一定要芳心乱跳了。
倒和此人的气质相似。
冷亦修一怔,抬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,放在唇边轻轻啄了啄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这心总是有点慌,很担心那种失去容溪的感觉再如海水般吞没他,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刹那重来。
患得患失,这种感觉,从来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,可是,自从遇到容溪之后,似乎什么都发生了改变,他自己都不禁无奈的笑笑,眼睛盯着她的脸说道:“说话算数。”
“好。”容溪弯唇一笑。
冷亦修俯下身去,轻轻的吻在那如的唇上。
窗外夜色深浓,繁星闪烁,似明亮的眼睛,屋内春情一片,它们似乎也笑意浓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