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初知道她的时候不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容浩,也不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冷亦修,而是就是因为她本人。
梁敬尧的眸子一眯,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如寒星四射,他一言不发,紧紧盯着容溪,而容溪却一直浅笑微微,丝毫没有畏惧之色。
冷亦修的乌眉微微挑了挑,容溪却不以为然,她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,目光晶莹变幻,似天边翻转的云层,像是隐藏着无尽的秘密。
梁敬尧的目光中却跳跃着火焰,灼灼的燃烧着,像是要看到容溪的骨子里去,看看她的内心是否也有表面上这样平静。
对于这位王爷,他心中不是不赞赏的,只是由于身份特殊,又退出朝堂已久,所以,来往并不多,战神宁王,那些街上孩童都传唱的歌谣,他自然是知道的。
夜色深沉,云一层一层的卷上来,遮住了天上的那层本来就朦胧的月光,四周的星光也似乎暗了暗,微风扑来。
那次的容家险些被抄家灭门的案子,轰动一时,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,本来还想着在最后的关头卖一张老脸,为容家说上几句,却不成想,倒是这位宁王妃,侃侃而谈,当街与君王朗声辩论,居然保住了的容家满门。
马车一路西,没有一刻的停留。
“老朽能有何疑惑?”梁敬尧冷冷一笑,“是王妃说起,与老朽所知的事情大相径庭,所以老朽才想问一个究竟,不知道王妃对此有何解释?老朽的燕儿虽然不在,但陈汉平始终曾经是老朽的孙婿,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。”
他想罢多时,声音沉沉道:“王爷,你此话何意?”不等冷亦修回答,他又转头看了看容溪,“宁王妃,老朽曾经对你说过,等到从山庄回来之后,必定等候王妃到访,向老朽诉说分明。”
容溪一笑,窗外细碎的星光洒进来一些,在地上投下淡淡的薄影,像一层远去的往事,静静的在眼前在脚下铺开。
当时心中便觉得惊奇,但是,最让他印象深刻的,还是这次的山庄之行。
他的语气暗含警告,容溪自然听得出,她也明白,就算是梁维燕死了,人家梁家也是与陈家的关系更近一些。
四周静悄悄,夜色沉沉,院中的竹子轻轻触在一起,沙沙的作响,梁敬尧的心间也像是被用粗砂慢慢的磨砺,痛而鲜血淋漓。
这个女子处处都透出特别的气质,眼角眉梢飞扬与明媚,与那些名门闺秀,与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女子,有着本质的区别。
“说这些又有何用?”梁敬尧突然有些恼了,梁维燕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痛楚,而今夜一再被提起,他有一种被人揭开旧伤疤的感觉。
“如果梁小姐的死是有人蓄意为之,老大人还会觉得没有用吗?”容溪突然凉凉的开口,她的语气平缓,在梁敬尧听来,却仍旧像一把尖锐的刀,狠狠的刺来,眼前弥漫开一片的血光。
刑部大牢。
后门便矮小了许多,门边还种了一棵成年的梧桐,枝叶繁密,浓重的影子落在门上墙上,几乎像是融入了黑夜里。
梁敬尧听到她改了自称,苍眉微微挑了挑,只是心中更为挂念之前所提之事,关于维燕的死,他的确是伤心了许久,还曾经大病了一场,但是再伤心人也已经去了,他也只能叹一生自己的孙女福薄。
“老大人,”容溪道:“我之前说过的话,自然是算数的,否则也不会此时来访,今夜前来,就是为老大人解惑,您有什么疑问,但问无坊,我定当知无不言。”
里面的人咕咕囔囔,终于慢慢的打开了门,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,一双眼睛朦胧的问道:“是谁……”
那人还没有说完,眼前便出现一双冷锐的眼睛,在夜色中一闪,像是隐隐的刀光,他后面的话停住,嘴巴也识相的闭上。
随即,他看到眼前的男人手中拿出一块玉牌来,上面清楚的刻着繁琐而细腻的纹,中间是一个龙飞凤舞的“宁”字。
那人倒抽了一口气。
本书首发来自,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