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牌泛着莹润的光,中间的“宁”字更是笔锋凌厉,那人急忙打开了门,脸上的睡意也刹那间消失,恭敬而疑惑道:“不知宁王殿下驾到,奴才实在怠慢,只是……不知此时王爷到访……”
冷亦修并不等他说完,淡淡道:“你只告诉本王,今日夜间你们大人是在衙门后院还是在外面的书香斋?”
那人的头垂下,心中突突的跳,暗暗吞了一口唾沫说道:“回王爷,大人在后院。”
“那好,去通报,本王要立即见他。”冷亦修语速很快,不容那人有一丝的犹豫。
事实上,那人也不敢犹豫,只是……现在去找司徒大人?
他在心里暗暗叫苦,但是,想了想眼前的这位王爷,两者相比较了一下,两权相害取其轻,还是去叫司徒大人吧。
刑部的司徒亮没有其它的不良嗜好,唯爱书画,所以,他平时不是在刑部的衙门后院住就是在城中书香斋住,美其名曰闻书香墨香能够睡得更安稳。
那人快步的走向司徒亮的卧房,一边走心里一边打鼓,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差事,司徒亮生性耿直,虽然对下人不错,但是却最讨厌两年事,一是在睡梦中被吵醒,二是在练书法画画的时候被打扰。
眼下,便是其中的一件。
那人在廊下犹豫了一会儿,想到外面的那位杀神,被骂和被杀哪个更严重自然不必说,他硬着头皮敲了敲门。
“我们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。”容溪说罢,冷亦修便走到马车前,掀起车帘,梁敬尧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司徒亮扫了一眼那辆马车,点头说道:“王爷、王妃请进。”
说例律不许?难道梁敬尧不知道大昭例律吗?宁王和宁王妃也不知道吗?
容溪和冷亦修对视了一眼,这位司徒亮性子直爽,倒也十分通情理,能够辨别出轻重。
“三位请稍候,”司徒亮站下,对身后的三个人低声说道。
里面沉默了一下,又隐约有嘀嘀咕咕的声音,但是听不清楚在嘀咕什么,然后便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。
牢房外面走廊里的灯像是一颗没有发育好的蚕豆,闪着微弱的光,仿佛只要一个呼吸便能够把它吹灭。
陈信磊被关在和他隔壁的牢房里,从小被娇生惯养的他何时受过这种罪?他简直不能够相信,两天前自己还好好的在香月楼里摸着姑娘水嫩的肌肤,然后突然间一觉醒来,便成了驸马,再突然间一觉醒来便被打入了刑部大牢。
时间不大,司徒亮的脚步声响起,他穿上衣服走了出来,“人在哪儿?”
“父亲!”陈信磊显然不能满意父亲的这个答案,他低声喝道:“是不是你在官场上得罪了什么人?否则怎么会如此?”
那人抿了抿嘴唇,不是“鬼”敲什么,而是,你如果不出去迎接,那说不定就有人要变成“鬼”了。
那两个值班守卫一见是他,立即笑道:“大人,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?”
“深更半夜不让本大人睡觉,鬼敲什么?”司徒亮的声音从里面气呼呼的传来,夹杂着怒气。
他点了点头说道:“本来是与程序不合的,相信梁老大人和王爷、王妃也是知道的,只是,现在梁老大人开口,又有王爷王妃一同前来,下官便破例吧。”
“司徒,老朽也随着一同来了。”梁敬尧一下马车便说道。
他说罢,站起身来,向外走道:“三位随我来吧,抓紧时间。”
司徒亮和梁敬尧寒喧了几句,梁敬尧便正色道:“司徒,老朽此次前来,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这……”司徒亮虽然猜到和陈家有关,但是,如今真的听对方说出来,却又有些犹豫,他心中明白,陈家父子是皇帝点名的罪犯,等到过几日便要亲自审问,可是……现在梁敬尧说要见,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?
“在后门那里等着。”叫门人急忙道。
叫门人一闭眼,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,一定是司徒大人用枕头砸门了。
三个人快速跟了上去,一路东绕西绕,便来到了刑部大牢的门前。
声音不大,在黑夜中却分外清晰。
其它三个人会意,在暗中隐着身形,只见司徒亮慢步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