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到底是谁在害我们?”陈信磊扒着牢房里的木栏杆第一百零八遍的问道。
“老子不知道!”陈汉平低声吼道,儿子问得他心烦,他感觉自己的耐心也和这运气一样,在一点一点消磨掉,直到消失不见。
陈汉平觉得自己一生的好运气似乎都被用尽了,他颓然的坐在稻草堆上,两眼发直的看着黑漆漆的地面。
司徒亮哪里还记得这些,他摆了摆手说道:“算了,今天你们也先去回房间休息吧,一会儿让他们接班便是。”
“哎呀,原来是梁老大人,”司徒立即上前一步恭敬道。
这里的空气沉冷,明明同样一片天空,却感觉比其它的地方更阴沉一些,更冷一些,门前站定两个值班守卫之人,身子站得挺拔,手里的长枪在微弱的星光里闪耀着淡淡的冷光,那一簇红缨如血在风中飘荡。
“宁王殿下,来了。”叫门人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有什么事,您尽管说,说求岂不是折我的寿?”司徒亮目光闪动,他心中其实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,但是却不敢证实。
容溪的目光在这书房的摆设中掠过,心中暗道,这位司徒大人还真是一位书法书画的爱好者,这墙上的挂满着书画,连地上的那些大瓷瓶中都是,说这间书房是书画间一点也不为过。
见到二人,司徒亮还记得之前因为叶龙帮之事而去宁王府求见冷亦修的事情,看了看容溪,又把容溪那时所说的话想了想,道:“王爷、王妃安好,不知……此时前来,有何要事?”
一行人进了衙门的后院,司徒亮把书房里的灯点亮,也不叫人伺候,他心中明白,这个时辰,这三个人一同前来,一定是有重要的事。
谁能告诉他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,院门外的冷亦修和容溪正在那里等候。
叫门之人的脸色像苦瓜一样,眉眼都拧到了一起,他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回大人,轰不得,是宁王殿下来了。”
“带路。”司徒亮干脆利索的说道,他的脸上半分困意也无,他心中明白,冷亦修此时来访,必定是有要紧的事。
“谁?”司徒亮的声音陡然一高。
司徒亮的眼睛这次真亮了,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,梁敬尧竟然会来,而且是和冷亦修、容溪一块来。
那两个人一听,不禁脸上含笑,道:“是,多谢大人。”
“咚!”一声响,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抛了过来,狠狠的砸到门上。
“另外两个是后半夜,到了子时便会来换人们俩个了,”其中一人回答道,心中却有些纳闷,这叫问的什么话?之前的人手不是你安排的吗?
“老朽想看一看陈家父子,”梁敬尧直接说道,“有几个问题,要好好的问问他。”
也罢,他想了想,这三个人前来,想必是已经商量好了的,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他们这个面子,再说,不过是见一面,量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。
两个人转身离开,司徒亮对着三个人的方向一招手,冷亦修和容溪还有梁敬尧便走了出来,司徒亮带着他们三个人,从门中进去,一路向前而去。
“嗯,”司徒亮淡淡的应了一声,“怎么只有你们两个?其它人呢?”
“回大人,在客来访。”那人正想着说是谁来了,还没有来得及说,司徒亮就在里面大声叫道:“半夜来访,一定没有什么好事,好事何须背人?轰走!轰走!”
“司徒大人,这里也不是说话之所,能否请我等进去说话?”容溪自从见到他时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,便知道他的心意了,心中暗乐,也不点破。
而司徒亮睡觉很轻,这声音足够把他唤醒。
陈汉平闻言慢慢的抬起头来,脸上浮现一个苦怪的笑意,“得罪人?哈哈!你这句话问得真是奇怪,在官场上沉浮,哪里有不得罪人的?不过是看谁的表演功夫更高明,说不定对方一边和你亲热的称兄道弟,另一只手却递上奏折,上面列着你的几条罪状。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悲凉,在这昏暗的走廊里,在这样沉冷的夜间,带着明显的寂寥,如同一片片秋叶,被秋风拂过,在地上打着转儿。
“那可怎么办?我们还能不能出去?”陈信磊的声音尖锐了一些,他害怕的瞪大了眼睛,眼神中满是惊恐,手指紧紧的握着木栏杆。
“为父也不知道怎么办……”陈汉平像是说给儿子听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,他的眼前突然浮现一个人,不自觉的说道:“若是她还活着,说不定……会有办法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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