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亦维的眸光变幻,如日光照过汹涌的海面,他突然伸手,抓住了容秋正在拭着眼角的手腕。
他的力道着实不小,容秋不由得皱眉,低呼了一声,“啊!”
“很痛?”冷亦维的眸子一眯,声音轻轻,听不出喜怒。
容秋自然很痛,但是,又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,还要把委屈述说分明,她微微侧着,眼角的晶莹光芒一闪,神情让人怜惜,“王爷,想必雪瑶郡主也是气得极了,才……妾身不要紧的,只要是为了王爷的大事,妾身再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,还请王爷……不要去问责雪瑶郡主。”
冷亦维听得怒极反笑,他的手指如铁钳,不由的再加了两分力道,“本王当然不会去问责雪瑶郡主。”
容秋正努力的忍住痛,猛然听到他这话,不由得一怔,随即转过头看着他。
冷亦维迎着她的目光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容秋,你的用处就是做好本王交待给你事,不该问的不要问,本王要做的事无需向你交待,”他顿了顿,手指猛然一松,在袖间扯出锦帕擦了擦手指,“你要记住,你的荣光,是本王给你的,本王也随时收回来,给了别人。”
他说罢,连看都不看容秋一眼,手中的帕子飘然落地,像一片阴云,在容秋的心头上罩出一片黑暗。
容秋怔怔的看着,早已经忘记了手腕间的疼痛,等她再抬起头来时,冷亦维早已经消失在房间里。
她心中的情绪翻涌,冷亦维的话一字一字像钉子一般,钉入她的身体,她忍不住拼尽全身的力气,“啊!”的大叫了一声。
他说罢,转身走出了房间,刚刚到廊下,他的脚步微微一滞,他并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昂起下巴,目光注视着漆黑的苍穹。
冷亦维刚走出容秋的院子,便有守卫来报,“王爷!雪瑶郡主那里有人闯入?”
容溪点了点头,“不错,由此我们可以推断,这位雪瑶郡主对冷亦维也不是那么全心的信任,这两个人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,一旦没有了利用的价值……”
“正是。”守卫急忙回答道。
“他们两个不是一条心是肯定的,”容溪听到他的话收回了心神,“问题的关键是,我们如何让她和我们一条心。”
雪瑶郡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,她坐在梳妆台前喘着粗气,刚才阿矩的话到底是真是假?他现在是宁王的人?那么……这粒药究竟是解药还是毒药?
孝儿立即会意,带着其它的丫环快速的退了出去。
雪瑶郡主没有等来自己一命归西的时刻,反而等来了冷亦维,她心中正在烦躁,见到冷亦维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。
她见冷亦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,按捺住心头的不耐烦,问道:“王爷还有其它的事情吗?”
不论生死?这种命令自己也不是没有下过,但是,在什么情况下,才会下这种命令呢?在知道对方的底细,不需要再捉住他询问什么的时候,那么……雪瑶郡主此时下这种命令,说明了什么呢?
雪瑶郡主犹豫着,目光盯着那粒小小的药丸,她在心里做着权衡,如果阿矩刚才的话没有骗她,那这药便是解药,同时也说明……达克列,真的已经死了,至于是不是被齐王害死,那就是另一件事了。
他坐下,目光轻轻在房间里打了一个转儿,房间里的布置一切如旧,看得出来,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。
他的心头一跳。
如此的情境,冷亦维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,闯入者……是雪瑶郡主的熟人?
“这个……还不太清楚,只是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,武功并不强的样子,雪瑶郡主怒气冲冲的下令,命令属下等抓住那人,还说不论生死,我等正待用箭射死他,岂料……不知从哪里顺下来两条绳索,把那人……救走了。”
而他的身死,这件事情本身对于自己来说,是谁害死的他,又有何区别?
“那便是最后的下场问题了,”冷亦修夹了一筷子小菜,这小菜是他央求了半天,容溪才让小厨房里备下的,和云香阁的一样,品种不少,味道各异,再配上早上的清粥,简直就是绝了。
次日清晨,容溪吃着早膳时,孝儿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,她点了点头,随即挥了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