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溪和冷亦修刚刚走到齐王府后院的一个小园附近,便看到灯火摇动,脚步微响,有两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,前面那个是丫环的打扮,后面那个衣带当风,锦光流动,明显贵气逼人。
两个人的眉目都拢在那昏暗的烛火里,前面的那个丫环不认识,后面的那个两个人却清楚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容溪微微的挑唇一笑,看着容秋的通体的打扮也知道她肯定不是去干什么好事,那眼角的得意之色,像是清晨照到朵上的一缕光,明亮逼人,她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衣裙都是精心扮上的吧?这大半夜的,除了去诱惑冷亦维再就是看其它女人的笑话。
而去找冷亦维的话,应该大摇大摆,昂首挺胸的走府中的大道,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,和夜探王府的自己不期而遇?又怎么会是这样一种鬼鬼祟祟的姿态?
容溪想了想,拉了拉冷亦修的手,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追上去,冷亦修冷着脸摇了摇头,他看到容秋那张脸就觉得恶心,想着自己之前的做的那些事,就越发想抽自己几个耳光。
容溪抿唇笑了笑,手指轻轻的扫着他的掌心,眼神温软,让冷亦修不忍心再拒绝。
容秋提着裙子,连绮在前面提着灯笼,观察着周围的情况,小心翼翼的往前走,终于,远远的看到一个院落,周围种着不少的芍药,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芍药开放的季节,但是枝叶繁茂,也可以想象得出之前开怒放的情景。
一线屋檐斜斜飞出,在这夜色中如展开的翼,挑出流畅而优美的线条,可以想见当朝霞当空,瑞彩千条的照来,这里一定优美的像是一幅图画。
容溪冷冷的哼了一声,眼睛里的光芒幽冷阴毒,“这个贱人竟然住这么好的地方!王爷也真是疼她了。”
连绮急忙附和道:“夫人说得极是,若说那贱人不过是个侍妾,说破天也不过是副将之女,怎么能够和夫人您相提并论?她有一次居然还……”
“咦?我都不介意,你在介意什么?”容溪挑眉一笑。
“有什么不敢的!”容秋眉梢一挑,似悬而未落的刀,冷声道:“她都敢说,你有什么不敢!”
左青莲软绵绵的那里,微弱的呼吸着,没有生气宛如一只深秋即将失去生命的枯蝶。
“左侍妾说……”连绮的声音如蚊蝇,“她说……她虽然是副将之女,但是父亲的官职终有一日是会升一升的,而夫人您……您的庶出身份,是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变的了。所以,将来这王府之中,到底是谁地位更高一些,还未可知呢。”
连绮又弯了弯腰,手提着灯笼在前,快步的走上前去。
身份一直都是容秋的隐痛,在她看来,若不是因为她是庶出之女,在身份上和容溪差了一截,当初应该嫁给冷亦修的人就是她了,若不是因为她是庶出之女,当初冷亦维当殿求旨,皇帝虽然当时赞同,但是最后仍旧只能让她坐一个侧妃之位。
那些丫环早被她打发了出去,此刻寂静无声,她恍惚间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。
“正是,”连绮急忙说道:“奴婢不敢撒谎。”
她这样想,却容不得别人也这样想,任谁提起什么庶出之类的话题,就如同触到了她的逆鳞。
她垂着头,眼睑垂落挡住眼中的神情,只顾着愤怒的容秋却没有发现,她眼中的那抹讥诮的光。
左青莲侧躺在美人榻上,她微闭着眼睛,脸上的妆容早已经得不成样子,流出的泪在脸上留下织横交错的痕迹,早上还娇艳的此刻却破败凋落。
而连绮的神情,却清晰的落入了容溪的眼中。
“奴婢……”连绮的脖子缩了缩,“奴婢不敢说。”
“那好,”容秋点了点头,眼中的厉光一闪,“今晚就让那贱人好好看看,在这王府中,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。”
她的步子轻轻,眼光垂下,看着地上的狼藉,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深,她一步一步走的很稳,双手轻轻的提着裙摆,避开地上的那些东西,腰肢也轻轻的扭动,姿态婀娜,风情万千。
“还要跟着?”冷亦修微微一皱眉,“容溪……”
冷亦修气结,任由她拉着手向前去。
容秋低声说道:“进去,怕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