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溪听得清清楚楚,她喝着茶的动作微微一停,听声音她也知道,究竟是谁来了,心想着自己还真是和安静的好日子没有缘份,这才消停了两天,又出来这么一位。
“是谁在这里放肆?”孝儿声音沉冷,引用了刚才二夫人的话,“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?这宁王府的红袖苑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闯的吗?”
“容溪!你这贱人!害得我的秋儿遭受如此大难,你自己好端端的在这里过着日子,你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二夫人的声音尖利,眼睛里要喷出火来。
“没什么,”容溪浅浅的一笑,“手里拿的什么?”
说罢,转身快步走了出去。
不过,今天二夫人是上门来寻仇的,她没有过多的思考别的,冷冷的一声哼说道:“本夫人还以为是谁在这里说话,真是癞蛤蟆喘气,好大的口气,原来不过是个丫头,这宁王府的后宅可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了,看起来还得需要一个像样的当家主母啊。”
几个小丫环扭着嘴唇站在原处,只等着孝儿一声命下。
孝儿微微皱眉,这二夫人还真是多少年了都没有什么长进,还是这副样子,看得出来今天的装扮也是特意的,头上的那些珠宝钗子也是为了显出身份来才别上那么多的。
“呀哈!”二夫人如今像一条疯狗一样,趁着身边的一个小丫环不备,胖胖的身子狠狠的一撞,满头的珠翠叮当做响,她往前冲了两步,一张胖脸上的肉都在抖动,“容溪!你这个贱人!明明就是你的错,你的命太硬,否则的话,你怎么会克死的你母亲?现在又来克我的秋儿,抢了她的夫婿不说,还害得她如此下场,你要当心报应,小心你现在身怀有孕,坏事不可做得太多,否则的话……”
二夫人看到容溪的目光,脖子不由得缩了缩,随即目光在容溪顶着的肚子上转了转,转眼间又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容秋,立时又把害怕的情绪压了下去。
她抬眼望去,只见容溪身穿着月白色的宽大锦袍,乌发束起,慢慢的从房间里走出来,容溪的神色平静,丝毫没有愤怒之色,一双眼睛明亮,似亮起的明刀。
她站在廊下看着正在院子中被小丫环拦住的女人,身材肥胖,头上别着各种首饰,珠光宝气,华光闪成一片,晃得人眼睛都跟着疼。
“那么……二夫人,”孝儿的声音着重在“二”字上落了落,“你以为你又是谁呢?”
二夫人扭过头来,眯着眼睛看了看站在廊下的孝儿,心中微微的一惊,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,孝儿这丫头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变化,那眼神,那气度,那通身的气度,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。
孝儿也不恼,只是淡淡的一笑,依旧没有下廊来,也没有施礼,“这话说得极是,只是不知道听说容将军的府中后院更乱,有一次几乎闹得全家被斩,也不知道那个主母是怎么当的?后来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是宁王妃和宁王出面才保得住容家上下,只是不知道那个主母日后也没有来道谢,又是怎么当的?”
“你……”孝儿正要上前,容溪虚虚的一拦,“二夫人,你的秋儿怎么了?说来听听。”
二夫人的脸色一面,怒气冲冲的说道:“孝儿!你这个死丫头,见了本夫人还不行礼,还站在那里人五人六的说话,你以为你是谁?”
二夫人看着容溪那无所谓的模样,恨不能咬碎牙齿啐到容溪的脸上,她恨恨的说道:“还不都是因为你,明明模样儿也没有我的秋儿标致,不成想狐媚子功夫倒是厉害的紧,不仅抢走了宁王,还惹得齐王挂念着你,秋儿不过顶撞了他几句,他居然……他居然……把秋儿扔给那些侍卫……还丢回了容府!之前他明明对秋儿极好的,你说!是不是你私下里偷偷和齐王私会过,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?”
“二夫人,注意你的言行!”孝儿的脸色一沉,“我家王妃刚刚赢了大比,连皇上也下旨嘉奖,你居然敢在这里出言不逊?”
二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,突然像一条装满的东西的烂麻袋一样倒了下去,摔了一个嘴啃泥,后面的话也摔没了,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起来身。
容溪一愣,向着不远处望去,只见冷亦修面色沉冷的站在那里,衣袂飘摆,带了一身的森然冷气。
他身后站着一抹红色的身影,如天边的一段流霞,正是明宵的七皇子郝连紫泽。
容溪正纳闷这两个人怎么站在一处到这里来了,二夫人却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,转回身看到了冷亦修。
她看到冷亦修,眼睛一亮,顿时抹了一抹脸上的尘土,也顾不得头发上的钗子快要掉落,抖着一身的肥肉便到了冷亦修的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