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容经历过这么多事情,大冰块依然能够保持着初心,只有在醉酒之后,才将心里的脆弱毫无保留地流露。
可是从出生,到现在,他却从未停止过对亲情的渴望。
大冰块怎么了?一喝酒就变得患得患失了,难不成是二皇子和他说了什么话吗?
她对自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不可思议,但是她却也不后悔。
那些经久尘封的往事,一而再被掀开。
而这时候,人已经在她面前站定,她仰头,一只手却落了下来,轻轻抚在她的脸颊上。
面前的小家伙似乎在看他,为什么在看他?
接二连三的疑问,驱使他抬脚朝她缓步走去。
只是还未到湖心亭,她便看到那立在亭边的人,她松了一口气,然后慢慢走了过去。
被背叛过,被遗弃过,被伤害过……
却听见他在她耳边,有些无奈地道,“一个人太累了,借下肩膀靠会。”
楚倾颜闻言眼睛发酸,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抬起环住他的腰。
楚倾颜被大冰块突如其来的动作吓蒙了,大冰块这是怎么了?
楚倾颜呆立在当场,澄亮的双眸里映着的是一双同样澄亮却带着不确定的美目。
为什么呢?
她的周身都萦绕着醉人的酒香,仿佛被圈在了酒窖之中。
听说二皇子带来了酒,也不知道大冰块酒量好不好,千万不要就这么睡着了,秋夜风凉,万一着凉了就不妙了!
我知道,你这么多年一个人,辛苦了!
“我来自二十一世纪,我姓楚,叫楚颜。”
“好。”那带着长期练武而生出的薄茧划过她细腻的肌肤,然后搭在她细弱的肩上,轻轻一用力,将她揽入了怀中。
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,此时也只有清风明月伴他了吧!
可是她分明可以感受到来自他内心涌出来的悲凉,鼻子兀然一酸,毫不犹豫地道。“除非你不要我,否则同生共死,不相负。”
她话还没有说完,便看到那闻声转过身来的人,眼睛明亮得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皎洁,不由有些看怔了,话也忘了说下去。
失神的片刻,以至于没有发现她面前站着的人,神色有些茫然,有些不知所措,像是初生的孩童,带着些许纯真的稚嫩。
银月洒下,仿佛给那不停重复饮酒动作的人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,朦胧又带着黯然孤寂。
以湖心为景,面前的人,秋风涌进了他的袖子,鼓起了气,衣袂飘然,那银白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闪动着光泽,一身玄色的锦袍仿佛要融入这暗沉的夜色中去,可是身后波光粼粼,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亮闪闪的晶片,恍若神祗。
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,她认真而又郑重地回道,“不会,我不会走。”
沉寂了多年的心,却被二弟一点一点地唤醒。
她没有回答,抚着她的人又耐心地问了一遍。
“大冰块,夜深了,明日也要启程了,该——”
庆幸的是,幸好这一面脆弱的大冰块只有她看到,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又进了一步。
不过楚倾颜忽然拍了拍脸,明明没喝酒,怎么也感觉脸颊热热的。
难不成是酒不醉而人自醉,美色不迷而人自迷吗?
楚倾颜打趣自己后摇了摇头,随即半拖半抱着大冰块,认命地往主院走去。
可是那轻喷在她耳际的呼吸有些痒,她感觉到耳朵隐隐发烫,正不知所措的时候,她听到一句呢喃声,浑身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