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工具人

“洛伦佐，我一直在思考……我是以什么形式存活，【间隙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。”

梅丹佐望着那片黯淡的星空，随后朝着那里迈步。

“我思考了很久后，我突然意识到我个人的思想是想不清楚的，因为‘人’的常识在干扰着我，就像你无法完全的了解动物一样。”

人类很难做到对未知做出绝对理智的判断，那作为人的常识在干扰着他们。

洛伦佐听出了梅丹佐的意思，他看向了华生，那个令人不安的女人。

“所以你请教了妖魔？”

“是的，至少在目前来看能为我解答的只有她了，于是我和……华生达成了暂时的一致，当然不排除她会在关键时刻跳反的可能。”

梅丹佐回过头，那恐怖的裂隙就在他身后。

“我发觉，我或许是以一种精神意识的状态存活着，与你的意识交集在一起……我们的意识交集在了一起，这个【间隙】就是将我们联系起来的空间。”

梅林觉得自己必须亲自抵达现场，观察这一切。

梅林对着那几个恨不得把洛伦佐当场格杀的安保队员说道。

那黯淡星空中的星辰在呼唤着洛伦佐，它渴望着孩子们的归来。

“他这是怎么了？”

洛伦佐已经完全楞在了原地，华生的庇护还在继续，令洛伦佐无法重新接入静滞圣殿。

特斯拉看向井壁另一端的高台上，梅林出现在了那里，其实梅林此刻已经违反了诸多规定，比如强行进入封锁区域，但这次事件与之前的所有事件都不同，这一次失控的甲胄里存在着一位猎魔人。

随着梅林的发话行动很快便开始了，安保小队踩着有些温热的中和液，走向那钢铁祭坛的中央。

“武器师目前保持着最低能耗的运行，我们没有注满燃料，它很快就会消耗殆尽。”

“对，就是你理解的那样，那个一直回荡在我们脑海里的声音，我们以为是从缚银之栓中传出的声音。”

神秘莫测的猎魔人，他们本身就是妖魔之子。

那胸甲微微起伏着，随着那心跳的剧烈而一同躁动。

“我们以前对此感到困惑，无法理解是因为我们仅仅是‘被连接者’，而现在我们有了……华生的帮助，虽然她不是很可信的样子，但至少我们成为了同样的‘管理者’。”

新的声音在频道内响起，梅林的声音出现在了工坊的高台之上，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强行打开了高处的通道，进入了工坊。

特斯拉有着几分不满的说道，项目刚开始便结束了，简直令人抓狂。

“那你呢？”

“安保小队，立刻行动，把我们那位霍尔默斯先生从甲胄里拖出来。”

“那我做什么？”

作为危险至极的原罪甲胄，它在设计之初便做好了应对失控的准备，比如可以从甲胄外部启动的紧急开启阀门，为了不被误触它被沉重的护甲所保护，并且位置隐秘。

整个工坊的通道再次打开，不过这一次步入其中的是武装严备的安保力量，他们携带着实验中的武器，这种东西大多数是因为量产成本过高而被废用，但在这里却是最基本的安保武器。

特斯拉尽可能的冷静，这是他从未遇过的状况，一般来说驾驶员昏迷后，甲胄会被那无意识的妖魔血肉驱动，极具攻击性，可现在它太安静了，安静的可怕。

“脑海里的……声音？”

他在频道里问道。

洛伦佐的脑海里还有教会对其的束缚，他应该对那神秘的一切保持质疑，而不是觉得那是正确存在的真实，理应将那不可理解的一切转为可以窥视的定理公式。

原罪甲胄实验记录里的第一例。

沉默了稍许，梅林下达了命令。

那人说道。

科研人员将探针从他的大脑上取下，他们第一时间对洛伦佐进行了检查，可所有的数值回馈都很奇怪。

可门后没有什么可怕的妖魔，也没有什么失控的甲胄，武器师安静的站在那钢铁祭坛的中央，丛生的血肉在蔓延到一定程度后便停止了下来，就像一座血肉的园，那暗红色的藤蔓爬满了那钢铁的甲胄。

“就像……就像灵魂不在这里了一样。”

这就像你体内有个奇怪的系统，它会在特定的时候给予你帮助与指示，可你从未想过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，从不思考它为什么要这么做，你只是屈从于那所谓的“系统”，去执行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命令。

有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，这不是安保小队第一次处理甲胄失控了，可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如此安静的甲胄，与那具有强烈进攻欲的失控甲胄不同，它安静的令人可怕。

话语犹如雷霆，所有的怒气与警惕都在这一瞬间被清空，整个人仿佛呆愣在了原地。

三个不同的意志一同存在同一个【间隙】之中。

安保士兵们穿着沉重的隔离服，背部背着巨大的蒸汽背包，手中提着笨重的火铳武器，有蒸汽导管接到手中的三联铳，那巨型的三联火铳是由蒸汽动力驱动，火铳内发射可以干扰机械运转的电矛，因高压气体的爆发力，它远比火药还要迅猛，能在一瞬间进行破甲镇压。

“你还在误区之内洛伦佐，福音教会留在你脑海里的钢印依旧未能去除。”

“以静滞圣殿为根基而建立的心枢之网系统，教会用神秘的神话为这个见鬼的东西做掩饰，但如果推断没错的话，它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型的【间隙】，它连接了每一个猎魔人。”

“不等燃料耗尽吗？”

安保小队不敢进一步进入，本质上他们是第二道防线，第一道防线在工坊的内部，那穹顶之上设置有重火力，但在那强光下根本没有人能够窥视到。

数不清的视线越过了枪口集中在那沉默的武器师上，丛生的血肉就像疯长的藤蔓，他们小心翼翼的切开那些血肉，随后大抹大抹的鲜血涌出，可即使是这样甲胄依旧毫无反应，直到他们拉下那隐藏的阀门，炽热的蒸汽从那缝隙中涌出。

警报声回响在永动之泵内，尖锐刺耳，仿佛女人的尖叫。

“那便是另一个【间隙】，将人们的意志从精神层面上联系起来的空间，而且你应该对它很熟悉才对。”

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，明明是崇尚科学理智的地方，他却会用以“灵魂”来解释这一切。

血肉肆意生长已经蔓延至了甲胄之内，他身体大半已经与血肉缠在了一起，而他也毫无反应，安保守卫把用刀切开了部分血肉，纤细的神经电极从他体内拔出带起点点的鲜血。

特斯拉忍不住问道，每个从甲胄里出来的驾驶员，哪怕保持着清醒，他们检查后的各项数值都差得离谱，就像即将死去的病人一样，可在洛伦佐这里是什么都没有。

“熟悉？怎么可能。”

洛伦佐看着那诡异的星空，那黑暗仿佛有着魔力一般，吸引着洛伦佐的思绪，可那本能的危机感告诉他自己，一旦陷落可能便是无止境的黑暗。

福音教会有着太多的秘密了，多到几乎没有人真正的全部了解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