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理想主义者
“这里是……”
洛伦佐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晴朗且寒冷的世界,刚刚他还位于那昏暗的地下之中,可现在他便出现在了这里,眼前还有一个赤着身体的男人,他不断的颤抖着,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“好冷啊……为什么呢?为什么不带我走呢?”
霍纳双手交叉,用力的拥抱着自己的胸膛。
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想明白的,他始终都是如此的无关紧要,甚至难以被人记得。
他向着洛伦佐缓缓走来,步伐踉跄。
“只要……只要杀了你,我就能离开了吧……”
霍纳喃喃自语着。
洛伦佐警惕的握紧了钉剑,他似乎猜测到了这里为何处。
“是啊,你们怎么可能如此容易的收容圣杯呢?虚无缥缈的意志又怎能让你们轻易的触碰到呢?”
“啊……真是令人欣喜啊。”
洛伦佐听不懂他的话,关于【间隙】这个鬼东西他了解的也不多。
那是彻骨的疼痛,可他没有死。
“当时我还没有自己的名字,只是一段简短的代号,当时主宰西方世界的还是神圣福音教皇国,当时光辉战争好像才刚刚打响……”
“就像大小不一的气泡,大的吃掉小的。”
面具下传来沉重的呼吸声,不知是对真相的恐惧还是发现新世界的兴奋。
表情扭曲在了一起,从未有过的凶恶,仿佛这甲胄之下是异化的妖魔。
这里不是他的【间隙】,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【间隙】,妖魔的【间隙】。
他兴奋的说道。
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回闪起了霍纳的模样,不得不说,这个平庸的孩子确实给劳伦斯教长留下了极深的印象。
“劳伦斯!”
“不,我只是留下了我的侵蚀……准确说是信标,这种扭曲的力量刻印在了他的【间隙】之中,就像一片黑暗的大海,我知道了他岛屿的坐标,并与之构架桥梁,这样我就能通过【间隙】抵达他的【间隙】。”
“也就是说,你们猎魔教团,历代猎魔人的秘血都源于一个妖魔?而那个妖魔的【间隙】一直延续到了现在?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
它们为霍纳悲伤,也因霍纳而狂怒。
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,疫医轻声问道。
疫医突然严肃了起来,这句话就像他的信条一般。
劳伦斯教长静静的听着,眼瞳里就像在回忆什么一般。
劳伦斯教长的话在耳边呢喃着,那细小的声音就像昆虫苏醒顶开泥土、那近乎无法察觉的声音,可很快这声音愈演愈烈,从低沉的呢喃变成纷乱的尖叫,可怜的意志在这洗礼下彻底陷入疯狂。
欧维斯……或者说兰斯洛特,在与劳伦斯教长交战的那一夜他收到了巨大的侵蚀,而那侵蚀现在依旧残留着,为劳伦斯教长的【间隙】穿梭,提供了抵达的信标。
“准确说是不属于尚达奉猎魔人的力量。”
低温的冷气将鲜血彻底凝固在了那坚固的甲胄之上,就像某种鲜红的朵,开在雕塑般的甲胄之上,无比可憎的模样。
“我开始喜欢上你了,劳伦斯教长,我们果然是同类啊。”
“劣质秘血是我由我自己的鲜血与圣杯之血调配出来的,那么能令所有猎魔人建立信标,并与之沟通的秘血……疫医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?”
……
“我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……自己的力量。”
霍纳面目扭曲的看着洛伦佐,紧接着疯魔般的扑杀了过来,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。
“就是它给了你植入圣杯的勇气吗?”
劳伦斯教长看着疫医,那是与面具下相同的目光,狂热的目光。
劳伦斯教长说着笑了起了,声音令人胆寒。
“你预见了你自己的死亡?”
这是超出洛伦佐认知的东西,它打破了猎魔教团数百年里的定律,即使不摧毁那关键的器官,妖魔也会这样无力的死去。
“是的。”
劳伦斯教长说着那令人胆寒的秘密。
这热情弄得劳伦斯教长一愣,眼前的疫医激动极了。
他说着流下了泪水,就像个疯子一般。
“【间隙】本质上算是我们精神的……世界?可以勉强这么说,不过人类的【间隙】只能容纳他们自己本身,而他们自身也无法打破那坚固的壁垒,但妖魔的【间隙】却可以扩展开来,它可以连接更多人……通过其到达精神层面的交流以及……侵蚀。”
无尽的寒冷与饥饿,他甚至不会死亡,霍纳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,无法离开。
劳伦斯教长看着窗外的风景,突然说道。
“意志可以被更好的意志摧毁……或者说取代。”
“不对,你们不可能做到这些的,即使有那样的妖魔也不是你们可以制服的……这是不属于猎魔人的力量。”
疫医问道,作为一个专研妖魔生命的专家,他一瞬间便猜到了。
“是啊,我自己的死亡……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无所畏惧了,因为我很清楚我的死期是何日,只要那一天没有到来,我就不会死去,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。”
就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一般,劳伦斯教长总是给人一种从容的感觉,无论多么恶劣危险的局面,都可以被他轻易解决一般。
他讲述着自己的过去。
可紧接着异常的感觉涌出,痛苦万分。
“那么让我们快点手术吧,把剩余的血肉也植入你的体内……说实在的,我以为你会撑不过手术,毕竟那可是圣杯的血肉。”
对此劳伦斯教长摇了摇头。
劳伦斯教长已经成功的通过霍纳来判断出永动之泵的位置,更不要说他还在其中植入了一个新的“信标”。
“这个请放心,我很清楚我自己什么时候会死,现在还没到时候。”
“理想主义者都是不可救药的,如果他被丢出天堂,那么他就会创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。”
被尘封的秘密终究显露了出来,洛伦佐擦拭去其中的一角。
疫医突然紧握住了劳伦斯教长的手,他衣物之下的躯体一阵抽动,他看起来高兴极了。
“就像我能通过劣质秘血来控制霍纳一样,教会对于猎魔人而建立的信标也很有趣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是另一支猎魔人的力量?”
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询问有些不好,疫医连忙整理自己的话语,重新问道。
“教会隐瞒的东西太多了,我也是在夺取了《启示录》才发现这一切,本质上静滞圣殿的心枢之网也是这种东西……”
他回复道。
“真羡慕你啊,劳伦斯!”
“我能看到短暂的未来,非常短暂,但即使是这样也能令我立于不败之地。”
真是久远的过去,久到就连回忆都泛起了陈旧的颜色,一切变得如此模糊,就像纸张浸泡进了水中,文字都被晕染开来,无法辨认。
看着劳伦斯教长,他继续说道。
劳伦斯教长有些意外,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,想了想回答道。
“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不怕死吗?”
“果然是这样,我的研究是对的!”
劳伦斯教长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疫医。
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,霍纳的死活都无所谓了。
他随后发出痴狂的笑声。
疫医几分警惕的看着他,面具下的眼瞳微微扩散,他缓缓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