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躁动的幻觉
“洛伦佐！”
亚瑟在喊自己，视线有些模糊，洛伦佐看不清他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
他回答着，步伐跌跌撞撞。
“我只是……需要冷静一下……”
脑海里是那近乎撕裂的痛苦，各种破碎的回忆在不断的在眼前闪回。
漆黑的甲胄逐一脱落，撞在地面上，叮当作响。
……
洛伦佐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从那阴暗的地下走出的了，他站在昏暗阴郁的天空之下，旧敦灵那高耸的建筑如同刺向天空的长矛，仿佛那古老森林的巨木，将所有的光线遮蔽。
靠在小巷的墙壁上，洛伦佐无力的坐了下去，整个视野变得混乱。
“欧维斯你在做什么！”
“还不等我们做什么救治，他便好了起来，然后便是逃离，很难想象他居然能移动到这种程度上。”
虽然保持着人类的形态，但洛伦佐很清楚，自己某种程度上早就不再是人类了，毕竟正常人类可做不到这种程度。
破碎的记忆中，尘封的一段被重新激起，刺入了洛伦佐的身体。
“人类是群居动物，一个人始终是势单力薄的。”
洛伦佐第一反应便是挥起钉剑，可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……他无法控制自己，这是已经发生过的过去，那深埋在心里的回忆。
“可显然他忘记了。”
听到洛伦佐的话，梅林微微皱眉。
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信，他说道。
“那种难以言明的存在形式。”
“你可以重新为我检查，相信我，我可以的！”
可突然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他的心头，似乎很多年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，洛伦佐的思绪也是如此的混乱，可他记不清，回忆里的味道涌上鼻尖，那是冷彻的海风。
你们是谁？
那时他抵达了旧敦灵，开始了那新的生活，以洛伦佐·霍尔默斯这个身份。
医生说道。
“我们该开始了，梅丹佐已经率领猎魔人们守卫在圣纳洛大教堂之外了，这里的守卫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是劳伦斯教长。
他向着控制住欧维斯的医生们问道。
“【间隙】……”
“是吗……梅林，你了解【间隙】吗？”
猎魔人的步伐有些迟缓，目送着洛伦佐的离去，梅林长叹了一口气，低语着。
他猛的抬起头，熟悉的穹顶映入眼中，这是那静滞圣殿，早已崩毁的静滞圣殿，可现在它依旧庄严，就像从未经历过圣临之夜的混乱一样。
“这是个好的开始，霍尔默斯先生。”
梅林有着几分头疼的说道。
那个诡异的【间隙】，他在那里杀死了那个人，于是外界异化的妖魔也死了。
“劳……伦斯。”
“冷静，欧维斯……你需要休息。”
“根据保护兰斯洛特的条例，在警报响起后，我们便进入保护他……可是他当时倒在了地上，不断的痛苦抽搐。”
整个世界重新恢复常态，或者说洛伦佐那诡异的臆想结束了。
他们讨论着。
就像古老晦涩的呢喃，一群人高高在上审视着自己。
那些医生都戴着厚厚的面具，对于梅林的问话他们回答道。
看着洛伦佐的状态，梅林几分担心的问道。
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扭曲。
感觉好了一些，他看向身边的梅林，是他送自己离开的永动之泵，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，平静之下藏着震怒。
梅林几分心悸的看着这个孩子，欧维斯向来稳重，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。
“这是因为你。”
这真是令人不悦。
猎魔人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状态已经很糟了，脸颊是那失血般的惨白，瞳孔微微放大，各种程度的幻觉显现，但他却没有察觉到这个幻觉的本身。
鲜血染红了手，洛伦佐捂住自己的鼻子，但还是止不住那血的流出。
那些被遗忘的画面逐渐被找回，就像拼图一般，一个接着一个的嵌合在一起。
“华生……”
……
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交谈，他们在谈论着自己，声音模糊不清，仿佛被狂风拉扯成尖锐的声响，只能勉强的去辨认，洛伦佐尽力睁大了眼，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，就仿佛那是自己的妄想一般。
“你受伤了吗？”
“所以那个该死的项目是要延后了吗？”
现在他们是真正的同盟了，面对神秘莫测的劳伦斯教长他们只能团结在一起。
不知为何，在杀死霍纳后，从那个诡异的【间隙】离开后，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似乎一直在折磨着洛伦佐。
欧维斯眼里放着光，似乎为了令梅林信服一样。
他呼唤着魔鬼的名字，因此幻境终焉。
梅林先是扶住欧维斯，几分怒气的说道。
“真的吗？”
不等欧维斯继续说什么，一支镇定剂便扎进了他的体内。
“不，梅林，我的侵蚀衰减下去了，我又能继续驾驶原罪甲胄了。”
“我可以的，梅林，我能继续驾驶甲胄！”
就像是在自由落体一般，无尽的坠落之下洛伦佐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，这或许是幻象，但痛苦却无比的真实。
“没有，他可能有些无法接受事实，产生臆想了吧。”
“那么再见，霍尔默斯先生。”
可现在他却光明正大的跑了出来。
洛伦佐微微喘息着，看着他这副模样，梅林没有多问，只是淡淡的说道。
欧维斯拄着拐杖，满脸是因疼痛带来的汗水，但却难以掩盖那激动的神情。
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体内抓挠着自己，一点点的向外爬出来，压迫着他的喉咙，令洛伦佐感受那痛苦的窒息感，他不得不张大了口，用力的喘息着，甚至来不及继续思考。
此刻他的脑海里还在不断的闪回霍纳的记忆，那破碎的人生与洛伦佐的意志撞击在了一起，随后缓缓的融合，就像把两段不同的人生硬生生的拼凑在了一起一样，塑造出一段新的生活。
梅林说着。
有人来了，对洛伦佐说道，这是那熟悉的身影，愤怒与寒冷一同涌起。
那些鬼魅影子察觉到了洛伦佐的窥探，于是他们肃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