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不可名状
时间已经临近清晨，远方的天空蒙蒙亮。
街头涌动着冰冷的雾气，在这日夜交接之际凝固在每一个物体之上，将一切披上一层霜雾。
已经有行人出现在了街上，他们悠然的散步着，但视线却止不住的望向斯图亚特的宅邸，昨夜的枪声与骑警们带来的噪音惊醒了大多数人，他们都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，窃窃私语着。
仍有少部分伪装成骑警的士兵守在街道的附近，将那些窥视的目光逐一驳回。
气氛就如同这旧敦灵的冬日，寒冷中带着刺痛皮肤的凛冽。
洛伦佐正坐在房间的角落里，眼神有着几分疲惫，脑海里仍有痛苦回荡，他叼着香烟，吞云吐雾着，试着这样令自己舒服一些。
清道夫们正在外面处理着室内的血迹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是最优秀的室内保洁，在短暂的勘测现场后，便处理起了尸块与血迹，浓重的血腥味弥漫，这就像屠宰场一般。
亚威守在门外，他与那些清道夫交涉，虽然塞琉对于这个宅邸毫无情感可言，但这也是斯图亚特的财产，亚威得好好处理。
塞琉双手抱着膝盖，坐在柔软的床上，看起来神情有些低落，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。
洛伦佐也有些不太肯定自己的猜测。
“我就是人类，你就是那渺小的蚂蚁，以你们的能力，你甚至难以观察到我的全貌。”
于是雪幕过后梅丹佐微笑的看着他，他坐在长椅的一边，为洛伦佐留下了位置。
她问道，眼前这个猎魔人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，没有恐惧也没有什么对于未知的焦虑，他就像平常一样，仿佛这恐怖的生活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日常。
她清楚的记得那记忆逐渐消散的感觉，塞琉会在那个梦境里变成乞儿，而不是斯图亚特的女公爵，所有的过往都在那神秘的力量下烟消云散，她会忘记所有，直到分不清这一切。
洛伦佐问道。
“梅丹佐。”
洛伦佐沉默着，他攥紧了拳。
“洛伦佐，你的【间隙】里有我的存在，甚至还有华生，所以你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入侵。
……难道说这个来自【间隙】的攻击还能影响到记忆？
塞琉有些颤抖的说道。
“可不还是一样吗？将那这头该死的魔鬼放出去？”
他从不是个什么坐以待毙的人，平静的目光下是沸腾的狂怒。
洛伦佐起身，一个复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。
“你是指什么？”
一切都仿佛陷入了绝望之中，当然诡异的攻击再次到来时，就会是女孩的死期。
塞琉问道。
华生贴近了洛伦佐的耳边，那呼吸吐露着极寒。
洛伦佐猛的站了起来，他退后几步，警惕的看着华生。
洛伦佐恶狠狠的说道。
梅丹佐继续说道。
那个妖魔，在永动之泵内杀死的妖魔，那时洛伦佐便受到了其的影响……有人通过它对洛伦佐施加了侵蚀，又或者说是那同源的侵蚀。
洛伦佐听着梅丹佐的话，不由的想起那个额前叶切除手术。
梅丹佐指了指脚下这冰原的世界。
“有人找到你了，知晓了这里。”
“你觉得我是可憎的魔鬼，可我又救了你多少回呢？”
塞琉不敢相信，不敢去面对那真实的世界。
突然洛伦佐问道，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目光深沉，躲在阴影之中。
“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？”
“铁铸的剑，杀不死意志。”
这不是塞琉第一次遭遇这种诡异的冲击，那几乎撕裂脑海的梦境，那只一只如影随行的猎犬。
生与死的相对应的，就像诅咒一般，没有人能逃离。
“大概吧。”
握紧了温彻斯特，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剑。
“你是指什么？”
“洛伦佐你果然忘记了很多事。”
“洛伦佐，你能分清现实与虚幻吗？如果说现在你我都只是处于某个梦境之中呢？”
梅丹佐看了看洛伦佐，就像意料之中一样，他说道。
人类杀死昆虫仅仅因为人类讨厌它们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之中，而蚂蚁杀死昆虫是为了食物。
洛伦佐在愤怒，他喜欢保持这愤怒，只有愤怒才能令他充满动力，无论是劳伦斯教长，还是其他什么东西，只要它是一种生命存在的形式，那么它就可以被杀死。
“还记得我说的吗？洛伦佐，【间隙】就是我们精神的世界，可这个世界并不是封闭的。”
猎魔人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，看着那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问道。
光滑的剑体上，男人闭着眼，可随着洛伦佐的呼唤，他睁开了眼睛，炽热的焰火沸腾。
“你应该清楚自己为何遭到攻击了对吧。”
洛伦佐没有说话，这便是猎魔教团与净除机关这样组织存在的原因。
“洛伦佐，你说那是……来自精神上的攻击？”
并不是所有人能都接受那未知的恐惧，总有人要站出来，作为绝望的壁垒，将恐惧与理智死死的隔绝开来。
“所以最后还是这样吗？与魔鬼做交易？”
这真是可怕的力量，洛伦佐观测不到敌人进攻的位置，不知道攻击的条件是什么，对于这一切全部都是未知。
华生不断的发问着，将洛伦佐逼入那悬崖边。
在那痛苦的幻觉中洛伦佐确实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，甚至说是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。
塞琉恐惧的回想着，那个梦境里的新命运，没有洛伦佐的到来的命运，她依旧是个乞儿，活在高卢纳洛的寒风里。
遗忘的记忆。
庞大的落月与冰原，宛如梦境的世界。
“你难道不害怕吗？”
“以人类的思维方式，你是永远不会了解我的。”
对此华生失望的摇了摇头。
于是有人在洛伦佐的耳边说道。
华生纠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