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7章 战争授予【感谢morgenstern的盟主】

暴风雪停歇后，剧烈的燃烧在持续了数个小时后终于缓缓的停歇了下来，就像一场祭祀后的狂欢，残余的灰烬如散作漫天的黑雪狂舞着。

似乎一切都结束了，新仇与旧怨，荣耀与耻辱，那些一并被掷入炽热的火焰里燃烧殆尽。

夜空更加深沉，似乎有漆黑的庞然大物在缓缓下潜。

那钢铁与机械的巨鲸在云层里缓缓游弋，风帆切割着积云，浓重的蒸汽如同吐息一般溢出，引擎声如雷，仿佛携着风雨而至。

“盖革指数反应如何？”

“处于稳定值区间，看起来劳伦斯已经死了。”

短暂的对话发生在指挥室内，这一次亚瑟亲自带队，有些幽暗的空间里，各式的指示灯映亮了他那苍老的脸。

他站在指挥室的最前方，透明的复合玻璃覆盖了脚下的地面以及前方，人类的目力能勉强能穿透其看到地面的情况，那片火熊熊燃烧，不知何时才能熄灭。

“需要继续观测吗？”

对话突然沉默了下去，一时间只剩下了机械运作，以及那些频率单一的信号声。

金属的鸣响透过久远的历史而至。

塞琉就像捡垃圾的小女孩，在这金属的墓场里，来回走动，最后她找到了她想要的。

“什么都没有，就像睡着了一样，只是再也醒不来。”

“需要原罪甲胄进行侦查吗？现在仅有的几具一代甲胄就在船舱里，随时都能下潜。”

“你看起来真的忘了很多，至今还没有恢复？”

冰冷的声音回荡，红隼很清楚再驾驶一次是什么意思，自从上次失控后，加拉哈德已经被严重侵蚀了，这一次使用会是他的死期，可目前航向黎明号上也只有他具备驾驶一代甲胄的经验。

她喃喃自语着，握紧了那地面上那带着余温的断剑，不顾那灼热的温度，她凶猛的将其挥起。

“大家都死了，只有我活了下来，我能做的只有用怒火祭奠所有人，即使我不想继续了，那怒火依旧会驱使着我，可我终归不是完美的人……或者是妖魔，我是个残缺的家伙，有着妖魔的力量与人类的弱点，我终究还是会感到累，走到再也走不动……”

“可能是将死之人了，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了。”

这是诅咒的一部分。”

“今夜的牺牲已经够多了，算了。”

此刻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那受人保护的乞儿了，她是塞琉，塞琉·斯图亚特，荣誉加身的年轻公爵。

亚瑟回答着。

红隼再次提议道。

洛伦佐说着望了望冰原的尽头，他一直都有这种奇怪的既视感，这里就像等公交的长椅，只不过会有哪个神经病把站点建在这里呢？

“你很清楚死后的世界是什么，洛伦佐。”

“我授予你！”

“我太清楚你了，洛伦佐。”

“我……这是死了吗？”

“就像一些……身份的认可？比如骑士的阶级什么的？虽然对于一个死人而言，这东西已经不重要了，但好歹也算是个证明吧。”

洛伦佐心神一颤，他头一次被这个怪异之物震慑到了，他永远想不清楚她究竟想要什么，也不清楚她会做什么，可紧接着他听到那沉稳的怒吼在耳边响起。

“如果，你存在的意义如此脆弱的话，那么让我为你加固一下吧。”

“所以这就是你的逃避吗？”

亚瑟感到意外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再次站了起来，神色凶恶。

“你真的觉得天天杀妖魔真的很有意思吗？”

是啊，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了，在那轰炸之下，即使有着秘血他也脆弱的像个普通人，于是他选择了坦然的赴死。

“可我看你杀的很开心啊？”

洛伦佐反问道。

洛伦佐痛苦的弯下了腰，那是难以形容的痛苦，仿佛是源自灵魂的折磨。

“差不多。”

这不是逃避，是绝望的放弃。

洛伦佐看向华生，有些听不清她的话。

华生有些意外，没想到洛伦佐的嘴里会出现这样的词汇，对此洛伦佐只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
“什么？”

华生按住了他的头颅，强迫他看着自己。

“那为什么不试着活下去呢？”

“人类就是这样，总会被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动。”

焰火的边缘有瘦小的身影摇摇晃晃，塞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，可最后她还是沿着枕木抵达了这里，她神情木然。

华生问道。

“所以呢，要给洛伦佐……册封个什么？”

“你……做了什么？”

洛伦佐点点头。

红隼想了想继续说道，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该如何表达这些。

“我依旧有人类的弱点……怯懦、怜悯、共情等等……”

“我说你还不能死，洛伦佐。”

由于负重原因，航向黎明号上并没有多少弹药储备，它在目前的军事战略上更倾向于秘密运输。

缓缓的坐了下去，她甚至感知不到周围东西的存在，就连那在火海里挣扎蠕动的血肉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。

“不，洛伦佐。”

亚瑟长叹一声，只是觉得疲惫。

“赋予你更多……活着的意义……”

亚瑟警惕的说道。

洛伦佐缓缓的抬起头，依旧是那熟悉的冰原，他坐在长椅之上。

“这是代价。”

因此燃烧的战场之上，塞琉愤怒的说着。

洛伦佐起初有些意外，然后坦然接受了。

塞琉低吼着，像只未成年的小狮子。

真不愧是洛伦佐，要死了他还说着烂话。

华生毫不给面子的说道，对此洛伦佐一时语塞，但紧接着继续回答着。

战争授予！战争授予！战争授予！

“继续，我们还需要再等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