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伦佐，有时候我也像你一样，有点分不清自己。”

总得来说那是一场继蒸汽机之后的伟大变革，虽然蒸汽的力量改变了世界，但那些走在最前沿的学者也已经意识到了蒸汽机的不足，他们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。

你，042，你自以为的一切也是虚假的，这样的结果你怎么可能接受呢？”

赫尔克里说着也靠着潮湿的墙壁坐了下来，和洛伦佐肩并肩，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大老鼠。

洛伦佐对于这个城市的过去很有兴趣，追问道。

“回顾就到此为止吧，洛伦佐，现在你的问题才是首要。”

洛伦佐微微抬起头，目光里带着困惑。

“从那字里行间能看得出来，那是个悲观消极但又极具才智的家伙，他说一切都没有意义，每个人都在死去，上一秒的赫尔克里死了，紧接下一秒的赫尔克里活了过来，然后再次死去。

“没那么严重，这是一个废弃的项目，可能目前的掌权者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东西。”

“比起那些，不如先聊聊你自己。”

赫尔克里摊了摊手，表示他也很无奈。

“这个计划是在光辉战争末期提出的，距今也有快几十年了，如今那些当事人不是死了，就是快死了，被世人逐渐遗忘……这样的情况有很多，那些奇思妙想的家伙总能提出些新奇的东西，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实现，只能被锁进铁柜里落满灰尘。

赫尔克里显然知道很多，随后他问道。

“我读过很多书，至今它们还存储在我脑海里那座宏伟的宫殿之中，其中有几本真的很有趣，它探讨的是我们自己。

那声音带着诡异的力量，在这雷雨天里变成轻声诉说的恐怖，不过很多赫尔克里松开了严肃，再次微笑了起来。

赫尔克里的话语尽是惋惜，他亲眼见过那些落满尘埃的文件，他能在那模糊的字迹上读出那来自几十年前的雄心壮志。

“我是谁，我来自哪里都不重要，我要做什么才重要，对吗？”

“这样的力量是超出我们所认知的‘常态’，这是一种‘异常’，我有时候就在想，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。”

“那只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，比如这里暴露了，我们可以换上维修工的衣服逃出去，毕竟这是融入环境的最好办法。”

“真正的赫尔克里已经死了。”

“你说你分裂出一个047的人格……准确说是那个047的人格分裂出了你，你这个名为042的人格，而后047死了，你自以为你自己是正常的，直到了如今。”

赫尔克里说着便为洛伦佐解释起了这些。

“那么答案是？”洛伦佐问。

“你看起来知道很多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赫尔克里望着雨幕后被雷霆环绕的尖塔。

赫尔克里依旧是那副熟悉的表情，没有丝毫的波动，仿佛他刚刚说的只是极为平常的一句话。

可能是意识到了洛伦佐的眼神，赫尔克里及时地解释道。

唯一有意义的事是找个还算舒适的夜晚，一个自认为有趣的时刻，以一种轻松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。”

洛伦佐摇了摇头，困惑的心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些别的了。

“你不是说了吗？那些使团的人不会善罢甘休，说不定他们现在正提着刀满城找你呢？”

“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
赫尔克里紧接着对洛伦佐说道，这个家伙是真的被浇透了。

赫尔克里努力弄清这其中的关系，随后一阵赞叹。

赫尔克里回过头看了看洛伦佐。

洛伦佐将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，他不清楚赫尔克里为什么会这么说。

洛伦佐点点头，紧接着打开了一旁的衣柜，不过里面的东西让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复杂。

“敦灵塔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老鼠也分两种。”

“不过我只是总结出了一件事，人不要没事思考这些奇怪的哲学，这只会困住我们自己。那么再说回我。

赫尔克里试着帮助洛伦佐，之前在下水道里洛伦佐对他说了很多，只不过一些比较隐秘的部分被洛伦佐隐去了，必去猎魔教团，比如伪圣杯，在赫尔克里的眼里，洛伦佐此刻就是个人格分裂的病人。

不同的制服被整齐一致的挂起来，从工人服装到医生一应俱全，洛伦佐甚至有点怀疑赫尔克里是不是有些什么奇怪的癖好。

赫尔克里舒适地窝了起来，波洛也疯够了，熟练地跳入他的怀里。

“或许真正的我早就死在了海上，现在你所认识的赫尔克里只是一个侵占了这躯体的怪物，它拥有着可怕的记忆力，但这它记得的事情太多了，多到和这个叫做赫尔克里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，自以为的活到了现在。”

仔细想想洛伦佐，你觉得人类有可能拥有这样的记忆力吗？”

与其说是劣鼠，洛伦佐更觉得他们像白蚁，把地下挖得千疮百孔，数不清的道路对应着数不清的门，如同迷宫一般，可能只有赫尔克里这样的家伙能记清路线。

赫尔克里说着站了起来，他示意洛伦佐也起来，跟紧他。

“什么可能？”

“没错，就是叫敦灵塔，敦灵塔与旧敦灵，很有趣是吧。”

“这下水道里还有安全的地方？”

赫尔克里无奈地笑了起来。

“他们在旧敦灵里划分出了一个新的城区，一个不被记录在地图上的实验城区，将其名为敦灵，他们准备在那里初步尝试电力供给，在实验成功后再扩散至整个旧敦灵，那时旧敦灵便脱胎换骨，成为名为敦灵的新城市。

“我不清楚，谁知道呢？”

赫尔克里凝望着那远处的敦灵塔，雷霆翻滚的乌云变得越发浓重，仿佛是落下的铁幕，它们在缓缓地靠近地面，直到将所触及的一切全部碾碎。

洛伦佐没说什么，拿出一件普通的灰衬衫换上，赫尔克里则从别的房间拿来了毛毯，递给了洛伦佐，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，波洛还在小屋乱撞，洛伦佐目光看向窗外。

赫尔克里看着悲伤的洛伦佐，随后轻松说道。

“你拥有着047的身体，却以为自己是042……那么聊聊他吧。”

“谁？”

“另一个自己，或者说……047。”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