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过那些因妖魔而失控的人们,黑山医院在精神方面的研究进展飞快,为了实行自己的计划,莫里亚蒂倒不介意自己也学习一些这个东西,只不过比起专业人士,他学的显然要慢很多,所以一定程度上还是依靠权能。
“他可是从圣临之夜里幸存下来的猎魔人,虽然我们不曾亲身面对过那些,但想必他的意志也是十分强大,强大到那海潮般绝望的侵蚀也没能制服他。”
“净除机关不会轻易放弃洛伦佐的,哪怕他们无法利用伪圣杯的力量,他们也不希望我们得到,可除了一个情况。”
莫里亚蒂的计划是基于那难以揣度的人心,在这不稳定的基石上建立,令萨穆尔很是不安。
“正面对抗洛伦佐,或者是净除机关,我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,但我们可以令他陷入疯狂,令洛伦佐·霍尔默斯陷入疯狂,目前的消息不是已经证实了吗?他在自我认知上出现了偏差,加上那伪圣杯的影响,我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。”
“你总喜欢这样冒险的事,一旦你的权能有稍许的错误,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……净除机关这些人的狠辣,你刚刚也看到了。”
就比如清道夫,在对抗妖魔的行动中,他们总是随处可见,可当你想起他们部门的具体位置负责人还有主要成员时,你会发现你的记忆一片空白,黑山医院也是如此。
新教团便是在那些猎魔人的遗骸上建立,而萨穆尔等新代猎魔人则是从圣堂骑士团中筛选而出,他们不像旧教团的猎魔人,从小训练,甚至说有少部分的猎魔人只有过数次与妖魔作战的经验。
他没有什么高超的剑术,在成为猎魔人前他似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,丢进人海里都难以发现的那种。
莫里亚蒂回想着那纸张上的字迹,他喜欢从一些细节里观察人的表象,而那是他第一次在新教皇的字迹里感受到了惊恐……惊恐,愤怒,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了。
萨穆尔摇了摇头,他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洛伦佐·霍尔默斯……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从冕下那强硬的态度可以看出,我们必须捕获他,哪怕死很多人。”
莫里亚蒂还是那副模样,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错误,对于权能的掌控,他十分自信。
圣堂骑士的出身勉强弥补了这些缺陷,可莫里亚蒂不同,他并非圣堂骑士的一员,而是从个不知名的地方被调来,成为了猎魔人的一员。
那是个专门处理妖魔事件后续的部门,而他们最喜欢的处理方式是把那些好肉与烂肉一起割掉。
《启示录》遗失后,福音教会失去了制造秘血的能力,为了建立新教团,他们找到那些死去的猎魔人,凿开融毁的圣银,将秘血从那残破之躯中抽离。
他一直觉得净除机关算是个极为不讲理的机构,只要你有妖魔的嫌疑,那么就会被追查到底,哪怕是公爵的女儿都得老老实实的在黑山医院呆着,如果今夜是那些清道夫来,说不定会把莫里亚蒂就地处决……当然也可能会带上乔伊。
现在行动结束了,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,为乔伊担忧着。
“只有这样了。”
回想起刚刚的画面,萨穆尔不禁感到一股难以言明的阴冷,在这氛围下,那哗啦啦的雨声也变得令人毛骨悚然了起来。
这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,萨穆尔也相信他不会就此什么知错就改,可他还是忍不住地说这些。
“如果净除机关也没有信心控制住洛伦佐了呢?一个开始疯狂的猎魔人,冷血果断,剑术精湛,更不要说他身上还携带着伪圣杯。
早在新教皇同意他的计划前,这个家伙便在旧敦灵里实行他那令人作呕的娱乐了。
“所以你做了这些?你之前还整疯了一个普通人,这也是你的计划?一旦我们被净除机关发现问题,很有可能是直接开战!”
乔伊没有疯,或者说虽然那噩梦依然存在,但已经很难影响到他自己了,可这一切被莫里亚蒂利用权能无情地撕扯出来,并加以欺骗,一瞬间乔伊失去了所有的信任,被判断为了疯狂。
“我依旧觉得你这个计划不可行。”
“可怕的野兽失去了镣铐,届时净除机关根本没有能力结束这一切,他会来请求我们。”
“你也看到了那些是人怎么对待疯狂的乔伊,他们遵守着钢铁般的守则,这是他们的根本……”
今夜本是他与这些暗棋联系的日子,萨穆尔相信莫里亚蒂不会记错日子,可他就这么引来了净除机关的人。
其实他就站在墙角里,放缓自己的心跳,就像一个死人一样,不发出任何地声息,加上那弥漫的风茄草与莫里亚蒂的权能,他就这么躲过了净除机关的搜查,在他们看来,萨穆尔只是一片无法被光照亮的阴影而已。
为了这个叛逃已久的猎魔人,新教皇的强硬难以置信,他们需要活的洛伦佐,只要能说话的洛伦佐就可以,哪怕被切断四肢,被钉剑砍得支离破也可以。
“可不仅是安东尼神父,就连冕下也同意了,不是吗?”莫里亚蒂微笑。
夜枭没有回过头继续看那窗边的莫里亚蒂,他很清楚那个家伙一定在看自己。
“当然。”
莫里亚蒂直接承认了这些,在他渗透进黑山医院,以一位心理医生的身份存在后,那个尼贝尔便是他的第一位患者。
“你们都有那种感觉,对吗?一种……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,只是觉得有些奇怪、异样。”
重要的不是他这个人,而是他大脑里所藏的那些秘密。
詹姆斯·莫里亚蒂,一个极度不安分的家伙,出色的能力所带来的,是相应的不可控性。
躲在阴影里的萨穆尔随着夜枭等人的离开,缓步而出。
“一个疯狂的猎魔人,一个净除机关无法处理的猎魔人,一个需要我们狩猎的、妖魔化的猎魔人。”
莫里亚蒂拿起夹在书本间的黑白照片,其上的男人正坐在路边破旧的沙发之上,他一脸的百无聊赖,手中还拿着半瓶啤酒,而身后便是他生活的科克街121a。
无形的大网早在使团抵达前,便笼罩在了旧敦灵的上空,数不清的力量错乱在一起,以不同的手段,为了不同的目的。
萨穆尔看着莫里亚蒂,虽然是同一个阵营,可他只能在他身上感到彻骨的寒意,很难以对错善恶来评判眼前这个人,他就像个情绪难以起伏的怪物,来这世间只是为了有趣的乐子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