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谢这些经历,洛伦佐才能把这些霰弹枪弹药玩出这么多样,可这些只是用来对付妖魔的,而不是对抗猎魔人。
“不是,只是单纯地记不起来了。”希格说。
那时大家还说,如果我们也能去旧敦灵就好了,在那里街头的垃圾桶里一定是有着鸡腿,而不像翡冷翠的垃圾桶里只有僵硬的面包。”
“你……还没睡吗?”
肌肉紧绷,短剑上流淌着寒芒。
这可不妙啊……
可最后这个计划没有成功,洛伦佐只找到机会开出了一枪,而那一枪的子弹也未能杀死劳伦斯,好在后续工业的火炮结束了这长久的死斗。
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希格说着,那是他记忆深处的故事,因为过去了太久,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他那真正的故乡了。
凡露徳夫人与希格从来都不会进自己的房间,即使有事也会敲门,如果这个门把手要是开始转动,洛伦佐会毫不犹豫地掷出短剑……至于为什么不用霰弹枪,毕竟已经这么晚了,那枪声会吵醒其他人,保持安静可是一个住客应有的素质。
“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。”
“可你最后来了旧敦灵,你也是不安分的一员。”洛伦佐说。
没错,在制作这弹头时,洛伦佐正面临着劳伦斯教长,面临着绝望,那难以逾越的差距使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能否杀死劳伦斯,因此在这弹头上可笑地铭刻上了圣言,企图令那位一直旁观的神做些什么。
“我们最后都到了旧敦灵,不是吗?”
“不,只是有些想家了。”希格说。
希格脸上带起了些许的笑意,他接着说道。
希格望着旧敦灵的雨幕,他就在这里,这座心驰神往的城市里。
“虽然身处旧敦灵,可说到底我们还是异乡人,这里不是我们的家,而我们真正的家也早就回不去了,就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荡。”
“抱歉。”洛伦佐说。
“我在翡冷翠时,也是这样,那时孩子们坐在台伯河的岸边,向往着旧敦灵,那时城里的贵人都说这里的美好,他们恨不得倾尽所有的财富来到这里生活。
希格的语气里带着恐惧与悲伤。
“看起来大家的童年都一样啊。”洛伦佐忍不住地说道。
“你在难过吗?”
很多时候由于长期高强度的作战,猎魔人携带的钉剑往往无法跟上那超高的损坏率,于是手工制作武器成为了很多猎魔人需要掌握的东西,就像有趣的手工课,不过在这之中制造出的可不是什么幼稚的玩具,而是致命的武器。
那声音又响起来了,是脚步声,他在洛伦佐的门前微微停留,紧接着向着楼下走去。
旧敦灵,英尔维格的首都,那里美好瑰丽,到处都是财富,与它相比,故乡的小镇简直就是地狱,然后大人们开始害怕了,这些孩子离开了便不再回来,镇子里年轻人越来越少,于是他们拉起铁网,拒绝所有来自外界的消息。”
“我回不去了,洛伦佐。”
希格呆呆地望着这片雨幕,他记不起那座小镇了,但他模糊地记得,当那座小镇下起雨时,和旧敦灵的雨幕有着几分相似。
希格说。
大概在自己睡着时,凡露徳夫人回来和希格说了关于养老的事?也是,希格在这里度过了他人生中绝大部分的时光,这里记录了他的成长,再冷漠的人,也会感到难舍吧。
因此这枚圣银弹剩了下来,洛伦佐本以为没有再用到它的机会,可紧接着新教团来了。
“可旧敦灵并不美好,洛伦佐,我差点死在了这里,这里混乱与繁荣并存,如果没有凡露徳夫人,我可能早就死在街头了。”
洛伦佐说着笑了起来,孩童们的幻想总是这么天真,带着可笑的局限性。
希格摇了摇头,说。
这是完全由圣银铸就的独头弹,对于妖魔是致死武器,对于猎魔人同理。洛伦佐熔炼了他从猎魔教团里带出的所有圣银,最后制作出了两枚纯圣银独头弹,按照他自己的想法,这两枚死亡子弹会先后命中劳伦斯的头颅和心脏,将他彻底杀死。
洛伦佐有些疑惑,紧接着缓缓地推开门,从缝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。
“没办法,人都是在变的啊……前一秒的自己死去,后一秒新的自己活了过来……”
这只是个普通的夜晚,而不是妖魔肆意的黑暗。
“那是个很封闭的小镇,只有一条铁路通往外面的世界,可火车很少途径我们的小镇,而且票价昂贵。
“差不多,大人们再怎么压迫,可孩子们总会聚到一起,把外面的世界视作传说一样,我们孩子间因此还诞生出了一个成人礼,想证明自己成为大人了,就要在火车路过时,越过围栏与大人们的看守,用力地扒上火车,离开这个地方就证明你是大人了。
“我不清楚,我在旧敦灵生活了这么久,有时候突然回想起那小镇的时光,总会猛地发觉那是另一个人的生活,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陌生人……恐怕那时的我,看到现在的我,也不敢相信未来的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吧。”
洛伦佐絮絮叨叨的,他也搬了一个椅子过来,和希格一起看着雨幕,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常了起来,没有什么打打杀杀,也没有什么该死的妖魔,他就像个普通人一样,和室友在夜里思考人生。
雨哗啦啦地下着,水流在沟渠里飞涌,就这么沉默了很久,洛伦佐敲了敲希格的肩膀。
“吃夜宵吗?”
他问。
(本章完)